“底諾,從你帶來的人裏分出200人,去占領右側400米外的那棟小樓。”鬱鑒提高聲音下令,否則震耳的炮火裏很難讓身邊的人聽到自己的命令。
“是!”底諾立刻組織人手,向400米外已經被敵人占領的小樓發動進攻。
“烏西爾,帶剩下的人增援11號通道口的陣地。”
“是!”
“將軍,您看!”妮蘭忽然向指揮所左側指去,在200米外的一處陣地,一名上尉正帶著100多名士兵倉皇的準備後撤,如果那處陣地被占領,整個左翼防線將出現缺口,兩旁的聯盟士兵很快會暴露在敵人的炮火裏。
鬱鑒的眼裏閃過一絲殺機,冷冷說:“底諾,去解決那個上尉,然後接替他的職責。”
“是!”底諾中校幹脆的回答,然後帶了幾個部下冒著槍林彈雨朝那個陣地衝去。
身邊的那些官兵們知道,那個上尉完蛋了,不過誰也不會去同情他。同時他們也切身體會到鬱鑒的厲害,明白如果自己敢往後退一步,那麼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鬱鑒的到來使得局勢稍稍得到緩和,但同盟軍的數量實在太多,圍攻控製台的可能接近一萬人,聯盟軍方麵承受著巨大壓力。
一個個的陣地在丟失,但是沒有人逃跑,敵人是踏著無數自己人和聯盟軍的屍體在艱難的向前移動,而每一米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殺啊——”
一股2000多人的同盟軍向指揮所前的最後一道防線發起了衝鋒,在那道防線上聯盟軍隻剩下不到200人。雖然他們用自己的生命頑強的抵抗,但終於讓敵人衝進了陣地,展開了肉搏。
此時,最近的敵人隻有不到200米。
“將軍,我們轉移一下位置吧。”一名中校說道。
鬱鑒理也不理,取過一挺重型機槍架在早被打的千瘡百孔的坦克上,扣動扳機向敵軍掃射。
那個中校露出羞愧的神色,拿起身邊一名士兵手裏的衝鋒槍躍上坦克,居高臨下朝密密麻麻的敵人開火。
“砰——”一顆子彈穿透他的胸膛,中校的身軀在坦克上震動一下,然後向後仰倒,手裏的槍卻依然在噴射出火花。
鬱鑒一把把他從坦克上拖進來,妮蘭看了一眼,說道:“將軍,他已經陣亡了。”
鬱鑒伸手替中校闔上雙眼,然後拿起機槍繼續射擊,在前麵的陣地上,聯盟軍隻剩不到100人了。
突然,敵人的背後發生混亂,在那2000多人的後方密集的槍聲響起,似乎正有聯盟軍突然從後側發動了襲擊。
妮蘭用望遠鏡觀察了一眼,說道:“是博日列將軍指揮的部隊通過地下管道趕到了,將軍。”
第05小節
在D號閘門控製台戰局發生變化的同時,要塞其他地方的情況也在逐漸發生微妙的轉變。當同盟士兵鼓噪著向對麵的敵人發起進攻的時候,在他們的背後或者兩翼突然會冒出一股聯盟的軍隊。
這些人猶如神兵天降,給促不及防的同盟軍予以沉重的打擊,而那些同盟軍卻弄不明白為什麼身後會有敵人?
還在要塞外的旗艦上指揮戰鬥的尼古維上將同樣不清楚這個問題,但是他已經發覺到局勢的扭轉。而要塞的火力係統更是不顧一切的在封鎖缺口,使得本方準備通過缺口登陸要塞的官兵傷亡慘重。
等到同盟軍意識到敵人是通過地下管道向自己發動襲擊的時候,他們多數的想法是以牙還牙,但這種愚蠢的決定卻加速了他們的死亡。在迷宮一樣的黑暗地下管道裏,同盟軍完全處於挨打的地位,甚至因為過分緊張發生了自相殘殺。
隨著時間的推移,主動權漸漸的又回到聯盟軍一方,他們從原來的混亂狀態裏恢複過來,爆發出恐怖的戰鬥力。麵對充斥在各個角落的敵人,聯盟軍並沒有麵麵俱到的進行對抗,而是集中優勢兵力先剿滅敏感區域的同盟軍。
外壁缺口的控製權被聯盟軍一個接一個的奪回,使得同盟軍外圍增援的速度與數量迅速減少,而處於要塞裏的同盟軍反而成為了孤軍。於是他們的心理發生變化,原來趾高氣揚的他們以為聯盟軍隻是在殊死的掙紮,本方的勝利指日可待,卻沒有想到遇到了頑強的抵抗。
在這種拉鋸戰裏,同盟軍的士氣被漸漸消磨,更加可怕的是當戰局開始發生變化,他們的心態也開始崩潰。許多士兵心裏想的不再是怎樣盡早占領要塞而是如何逃脫死亡,這個時候,勝利的天平向聯盟軍慢慢傾斜。
鬱鑒重新坐回控製台裏的椅子上,各個陸戰團的捷報不斷傳來。博日列不愧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兵,在混亂的局勢裏他總可以清晰的找到決勝關鍵,有條不紊的調度著部隊,使得鬱鑒輕鬆了許多。
控製台外傳來的槍炮聲漸漸稀疏,但是要塞外圍敵軍艦隊的猛攻卻還在持續。尼古維將軍顯然不願意功敗垂成,在剛才一刻他離成功隻有幾百米的差距。
不過要塞裏的聯盟軍不會再給他機會,鬥誌高昂的他們在死神麵前掙脫後,已經成為一支無法阻擋的力量。
戰火在每一個角落延續,要塞外圍的同盟軍竭盡全力企圖再次突破,可是眾誌成城的聯盟軍以堅韌的意誌和無畏的勇氣一次次將他們阻擋在缺口外。
時間,雙方都在和時間賽跑。同盟軍必須在艦隊的火力儲備消耗完畢前攻破要塞,否則那些陳列在麥哲倫要塞外的戰艦就會成為聯盟軍的靶子。而聯盟軍正相反,他們必須堅持到敵人戰艦彈盡糧絕不得不收兵補給的時刻,不然死神將再次光顧。
漫長的時光在緩慢的流淌,無數的生命在血泊裏倒下,不知道過了多久,同盟軍艦隊的炮火開始稀疏,然後不甘心的徐徐向後撤退。
“二十六個小時,”瓦普少校喃喃的說道:“這次攻擊整整持續了二十六個小時。”
他一下子好象失去所有的力量,倒在椅背上。
鬱鑒的神色卻沒有絲毫放鬆,他知道同盟軍在補給完成後會很快發動新一輪攻勢,在有限的時間裏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至少要塞內部殘存的敵人必須得到清理,而被損壞的要塞設施也要全力修複,當然,士兵們還需要休息。
“將軍,我是蘭德西,您看見了嗎?敵人開始退卻了。”
報告各區戰況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每個人都好象連歡呼的力氣也失去了,最大的願望也許就是倒頭睡覺。
鬱鑒忽然問:“妮蘭,剛才被底諾處決的上尉叫什麼名字?”
“他是雅可夫的部下,馬明多斯上尉。”
“有可能的話告訴他的家人,他是光榮戰死的。”鬱鑒輕聲說。
妮蘭的臉上流露出複雜的神情,不知道是意外還是欣賞,卻很快答應說:“是,將軍。”
鬱鑒走到落地窗邊向外麵的星空望去,一艘艘被擊沉的戰艦在虛空裏漂浮,燃燒的大火吞噬著船體,不時的有幾聲爆炸,那些船上或許還有來不及逃生的士兵正拚命找尋出路,更多的是已經停止呼吸的屍體,將隨同戰艦一起化為灰燼。
遠處的同盟軍戰艦在徐徐的撤離,鬱鑒知道很快他們就會回來,又一場激戰在稍後的日子裏必將來臨。不知道格羅德是否完成了他的托付,聯盟的軍隊是否開始在蘇格拉底星域發動反擊?
他還需要在這裏堅持多久?一個月,三個月,還是一年,又或者永遠的把生命留在這裏?
勝利女神這次因為他的勇氣與鬥誌而垂青,然而下一次他還能看見她的微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