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小節
在暴風雨一般的惡戰後,麥哲倫要塞終於得到了喘息的機會,要塞裏到處都是大戰後遺留下來的殘跡,破損的牆垣,凝結的黑色血跡,還沒有熄滅的煙火,一切都令人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三天之前的那場戰鬥。
鬱鑒手裏捧著一杯咖啡,身體依靠在沙發裏,在他的對麵坐著林德羅特、蘭德西、博日列等人,每個人的樣子都睡眼惺忪,恨不得倒在柔軟的沙發裏繼續大睡。
“才半夜三點就被叫起來,搞什麼名堂?”林德羅特拚命抽著雪茄,努力讓自己擺脫睡意,心裏很不滿的想。
蘭德西和比史科的精神似乎比他稍稍好些,兩個人坐在一起低聲的交談,目光偶爾掃視一眼鬱鑒。
也許是在醫院的時候休息的很不錯,妮蘭看上去比他們幾個都有精神,一點也不象大病初逾的模樣,筆直的坐在電腦前等待記錄。
瓦普少校強自忍住打哈欠的衝動,努力睜大眼睛盯著鬱鑒,不明白自己的長官精神為什麼這麼好?
“要來一口嗎?”博日列小聲問身邊的瓦普,手裏拿著一瓶烈酒。他的心情不是太好,玫瑰匕首一下子陣亡了300多,重傷的也有200多,等於折損一半,使得他心疼不已。
瓦普連忙搖頭,說:“我不習慣喝烈酒,謝謝將軍。”
博日列曬然一笑,說道:“還是小男生啊。”抬頭又灌了一口,黝黑的皮膚泛起一絲亮紅。
“今天淩晨同盟軍突然開始撤退,目前我們的外圍隻留下了一個集團軍負責監視。”
鬱鑒說道。
“他們終於支撐不住了?”林德羅特問。
“也有可能是因為我們在蘇格拉底星域發動了反攻,他們的主力艦隊被迫掉頭進行增援。”蘭德西準將說。
比史科大校附和說:“根據這兩天我對戰俘審理的結果可以確認,目前聯盟軍事委員會已經開始行動,澤拉索元帥親自率領兩個集團軍的援軍不久前進入了遠東星域,而且有傳聞說馬裏寧將軍被就地免職,看來聯盟最近就要實施反攻了。”
博日列嗬嗬一笑說:“怪不得前幾天他們攻的那麼起勁,原來是這麼回事。”
林德羅特精神一振,人也從依靠姿態改變成身體前傾,說道:“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就算熬到頭了。”
鬱鑒好象沒有絲毫沾染上大家的喜悅氣氛,漠然說:“格羅德上校完成了他的使命,但這並不意味我們可以高枕無憂。麵對士氣高昂的同盟軍,澤拉索元帥未必能夠獲勝,因此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不錯,”林德羅特一想到有可能很快離開這個該死的要塞,回到邦拉瑪去,心情好了許多,少有的讚同鬱鑒說:“對聯盟軍高層的那群蠢材我們不能指望太多,還得靠我們自己在阿基米德星域好好給同盟軍上一課。”
蘭德西帶著嘲笑口吻說:“那麼不如就請林德羅特將軍馬上就給要塞外的那一個集團同盟軍好好上一堂示範課,也好讓我們大家開開眼界?”
林德羅特正要反唇相譏,鬱鑒說道:“林德羅特,我滿足你的願望,今天早上九點帶著你的艦隊出擊,給對麵的同盟軍上課。”
林德羅特嚇了一跳,他的五十一艦隊隻有1000艘出頭些的戰艦,對麵卻有4000艘左右的艦隊,用這點兵力去給同盟軍上課,簡直是自尋死路。
他望望鬱鑒,覺得對方不是在開玩笑,又狠狠瞪了一眼幸災樂禍的蘭德西,才遲疑道:“將軍,您不是在隨口說吧,就算出動整個要塞的艦隊也未必可以討到便宜。”
鬱鑒冷冷看了他一眼,說:“你看我是在和你開玩笑嗎?這是我給你的命令。”
這下蘭德西也收斂了笑容,暗想林德羅特這個家夥是不是什麼時候得罪了鬱鑒,現在到了算帳的時候?
博日列也有同感,他眉頭一皺說:“將軍,您是否再仔細考慮一下?”
鬱鑒回答說:“這是我考慮了整個淩晨的計劃,今天上午是林德羅特,下午蘭德西,晚上就輪到你,同盟軍在要塞外麵招待了我們一個多月,我們現在也應該有所回報。”
蘭德西有些領悟,問道:“將軍,您的意思是要我們輪番發動騷擾性的襲擊?”
鬱鑒哼了一聲,似乎對於他們到現在才明白有些不滿。
“可這有什麼用?”林德羅特咕噥說:“活動筋骨去嗎?”
“在要塞裏悶壞了,去活動一下也好,”博日列看見鬱鑒不善的神色,嗬嗬笑道:“否則那些戰艦都要生鏽了。”
鬱鑒漠然的從桌上拿起一支林德羅特的雪茄點燃,吐出一團幽香的濃煙,徐徐道:“如果順利,三天後我們就可以解決門外那幫討厭的蒼蠅,到邦拉瑪享受人生了。”
在座的將領們互相望望,然後不約而同搖搖頭,不明白他們的指揮官又有了什麼惡毒的計劃。
第02小節
鐵爾基中將連著三天都怒氣衝衝,他搞不清楚對麵的聯盟軍究竟在打什麼注意,每天三輪騷擾性襲擊,一打就逃,弄的自己寢食難安。有兩回火氣一衝就命令艦隊進行追擊,可是對方的戰艦都是機動性極高的輕型艦艇,很快就把追擊部隊扔在後頭,在要塞炮火的掩護底下逃之夭夭。
到了第三天下午,要塞裏又開出一支艦隊,耀武揚威的徐徐向第一集團軍的陣線逼近。
“全軍後退!”鐵爾基將軍下令說,他煩透了對方的騷擾,決定徹底進行一次解決。
於是,第一集團軍在鐵爾基中將的指令下有條不紊的徐徐後退,距離要塞越來越遠,當然也遠遠脫離了要塞的射程。
對方似乎沒有洞悉到鐵爾基將軍的意圖,亦步亦趨的跟進,漸漸和同盟軍的艦隊拉近了距離。鐵爾基將軍意外的注意到和上午的情況一樣,這次出來的是整編艦隊,航空母艦和重型巡洋艦也赫然在隊列之中。
為了對付聯盟軍速度輕盈的小型戰艦,鐵爾基將軍中午的時候悄悄組建了一支由800艘小型戰艦組成的臨時艦隊,準備以牙還牙。現在看來,正可以派上用處。
毫無知覺的聯盟軍艦隊在蘭德西準將的率領下一步步走進鐵爾基中將設下的圈套,當兩邊進入了有效射程,聯盟軍開始開火,而同盟軍方麵自然予以還擊。
象往常一樣,聯盟軍艦隊保持著這段微妙距離,與對方進行炮火的遠程接觸。可是同盟軍這麵卻突然從兩肋閃電一般的射出兩支由小艦艇組成的艦隊,從;兩翼向聯盟軍包抄上來。
聯盟軍促不及防,等準備掉頭的時候兩支艦隊已經包抄到了側翼。
正麵的同盟軍主力轟然開動,憋了三天怒火的他們終於有了發泄的地方,猛烈的炮火向蘭德西率領的十九艦隊傾泄而下。
蘭德西將軍一看大勢不妙,立即命令艦隊結成球形陣死守,似乎想等待要塞裏的艦隊出擊營救。
第一集團軍從四麵八方層層疊疊把十九艦隊包圍在中央,由於遠離要塞射程,他們無須顧及對方的炮火支援,傾盡全力的準備殲滅十九艦隊。
在要塞控製台裏通過電子了望鏡觀察戰局的林德羅特看見這一幕,也有些兔死狐悲的味道,喃喃說:“蘭德西的處境可不妙,也許兩個小時就要交差了。”
博日列看了眼鬱鑒,低聲苦笑說:“這一切都是我們司令官的命令,早上你出去的時候我就擔心,沒想到是蘭德西中了彩。”
鬱鑒好象沒有聽到,不為所動的坐在指揮椅上,手上照例捧了杯咖啡。
“轟——”
要塞發出一下顫動,似乎開始進行位移。
激戰正酣的同盟軍沒有察覺到這個變化,事實上要塞的移動相對浩瀚的星海,幾乎是肉眼無法分辨的細小差異。同盟軍隻是注意著要塞是否有艦隊出擊,卻從來沒有考慮過要塞移動的可能——因為要塞從建立以來就從來沒有改變過它的位置,人們幾乎忘了它還有這個功能!
“進入射程,將軍。”瓦普向鬱鑒報告說。
“所有戰炮滿檔火力攻擊。”鬱鑒下達了命令。
蓄勢已久的要塞炮火在同一刻開啟了通向毀滅的閘門,無數耀眼的強光劃破黑色的虛空,毫不留情的擊落在同盟軍的戰艦上!
一團團的火光從對麵的同盟軍戰艦上升騰,瞬間暴露在要塞有效射程裏的1000多艘艦艇猶如赤裸的羔羊,無力的承受著要塞炮火的摧殘。
要塞並沒有停下,它如同一個星海中的巨人,邁著沉重堅實的步伐,一步步逼近敵人,將死亡的陰影投射到每個人的頭上。
同盟軍沒有料到要塞竟然悄然無聲的逼近,並從他們的背後發動了強大的火力進攻,受到打擊的艦隊立即如同驚弓之鳥向兩翼散去,亡命的企圖逃離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