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小節
沒有白天與黑夜的分別,麥哲倫要塞的戰鬥在流血中持續,大家都懶得去計算自己多少小時沒有睡眠,隻知道自己還在呼吸,在戰鬥。
鬱鑒筆直的身體和戰鬥開始的第一分鍾一模一樣,可瓦普他們卻已經能夠察覺出鬱鑒身上散發的疲勞——他付出的精力消耗遠遠要高過其他人,卻依靠堅強的意誌繼續支撐。
不好的消息不斷傳來,先是A號閘門的缺口再次被同盟軍強行攻入,雙方在港區裏展開了激烈的絞殺戰。
然後是B號閘門的火力係統被摧毀了近70%,越來越難以抵擋敵人凶猛的進攻。果然,在兩個小時後,B號閘門區域被炸開兩處缺口,數萬同盟軍瘋狂的從那裏登陸突破。
情況越來越糟糕,要塞裏的軍民開始驚慌起來,不少人絕望的拿起武器準備戰鬥到最後一刻。
緊接著,鬱鑒所在的D號閘門也被突破了一個口子,同盟軍呼嘯著衝了進來,遭到聯盟軍殊死的抵抗。負責這個區域防守的是雅可夫上校,他已經殺紅雙眼,無奈從缺口湧入的敵人越來越多,自己這兒的情況不容樂觀。
漸漸的,有敵人衝破港區深入到要塞內部,在要塞中引起了更大的混亂,仿佛整個要塞都淪陷在戰火裏。
鬱鑒沉著的調派兵力,努力封堵各個缺口,然後集中所有的火力去封鎖被炸開的區域,阻止敵人的增援。
“將軍,敵人已經衝進我們的居住區了,最遠到達A—14區!”電話裏蘭德西準將焦急的報告說,隱約的槍炮聲也從裏麵傳來。
“不必理會那些人,”鬱鑒說道:“守住你的控製台和動力係統,先集中兵力肅清港區的敵人。”
“將軍,一旦敵人衝進去,那些家眷和工人怎麼辦?”瓦普問。
鬱鑒冷冷看了他一眼,徐徐說:“如果我們這裏完蛋了,你還有力量去充當英雄?”
底諾拍拍瓦普,微笑說:“在擔心醫院裏的妮蘭少校?”
瓦普點點頭說:“要是她落在同盟軍手裏就糟糕了。”
鬱鑒哼了一聲,說:“她不會象你這樣幼稚,隻有保全了自己才有能力談到別人,明白嗎,副官先生?”
“明白了!”瓦普感激的回答,一點也不因為鬱鑒的口吻而感覺難受。
桌上紅色的專線又緊促響起,傳來雅可夫喘息的聲音:“將軍,我就要頂不住了,您快撤離吧!”
鬱鑒眼睛裏閃過一絲精光,寒冷的象北極的冰雪,他冷冷回答說:“我哪裏也不去,你有三種選擇:要麼戰死,要麼被我槍斃,要麼成為勝利者,決定權現在在你的手裏。”
沉默三秒,雅可夫激昂的聲音傳來:“我不是怕死鬼,將軍,您什麼地方也不用去。”
然後電話裏聽到雅可夫的吼叫聲:“兄弟們,就是死到最後一個也不準後退,我雅可夫已經有了必死的決心,你們不要給我丟臉!”
鬱鑒放下電話,回頭對瓦普說:“通知各個控製台的指揮官,如果不能抵擋住敵人,就死在他們的指揮椅上。”
“是!”瓦普響亮的回答,把鬱鑒的命令傳遞給蘭德西等人。
“什麼,為什麼不能轉移?同盟軍離我的控製台不到500米,子彈都能打到!”林德羅特憤怒的咆哮。
瓦普表現出少有的冷靜與勇敢,他回答說:“林德羅特將軍,鬱鑒司令官已經準備倒在他的指揮椅上,您有什麼意見?”
“見鬼,”林德羅特咕噥說:“告訴那個家夥,我不會比他早死!”
底諾低聲問:“將軍,您認為我們還能夠堅持多久?”
鬱鑒漠然說:“對我來說,勝利和死亡隻有一步的距離,停在空中的腳步邁向哪裏,取決於我的勇氣。”
指揮台外,炮火聲充耳可聞。
第02小節
妮蘭在槍炮聲裏衝出醫院,雖然傷口還有些隱痛但此刻她已經顧及不到許多。她知道鬱鑒正在D號閘門的控製台,於是在街上截了一輛軍車向那裏衝去。
開出一段,情況越來越混亂,街上的人把道路堵住,車子幾乎無法開動。妮蘭幹脆跳下車,飛奔向D號閘門。
轉過一個拐角,卻看見數百名聯盟士兵驚慌失措的朝她這兒跑來,神色慌張,狼狽不堪。
“站住!”妮蘭喝止道。
“少校?”看見妮蘭的軍服,士兵們停止腳步。
“你們要去哪兒?”妮蘭冷冷問。
“同盟軍馬上就要打過來了!”幾個士兵叫道。
“不抵抗就逃跑嗎,無恥!”妮蘭訓斥說。
“你算什麼東西?”一個上尉叫道:“不要聽她的,保命要緊!”
“砰!”妮蘭一槍撂倒了那個上尉,嚇的那些人又止住腳步。
“我是鬱鑒將軍的少校秘書,現在你們聽我的指令。”妮蘭說道:“逃跑是最愚蠢的做法,在要塞裏你們能夠逃到哪裏去?”
士兵們冷靜下來,有人問道:“那麼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少校?”
妮蘭沉著的說道:“聽從我的指揮,先到D號閘門找鬱鑒將軍。”
“不行啊,少校,”一個少尉說:“前麵的路上全是同盟軍,根本過不去。”
妮蘭沉吟一下,說道:“我有辦法,你們跟我來!”
她帶領士兵們轉回街角,在一個窨井前停下說:“從這裏走,我們可以順利到達D號閘門。”
士兵們精神一振,對她的信任又增加幾分。
掀開蓋子一股惡臭傳來,妮蘭連眉頭也不皺一下,指揮說:“你們分成六個小隊,其他小隊從後麵的窨井進入下水道。”
士兵們順從的跟隨妮蘭,走進下水道。妮蘭走在前麵領路,她是第一次鑽進這種地方,好在鬱鑒的那副地下管道圖被她熟記在心,憑借驚人的記憶力她準確的尋找到通道。
四十分鍾以後,妮蘭和她率領的300多名士兵出現在D號港區,這裏已經戰成一團,到處都是各自為戰的敵我軍隊,但是主要兵力還是集中在通向控製台的12號通道。
“衝過去!”妮蘭命令說,他們突如其來的出現在一群同盟軍背後,打了那些人一個措手不及,很快就衝散了敵人。
連續衝過了三個戰圈,妮蘭終於看見了掩體後的雅可夫上校,她身後的士兵也隻有100多人了。
“妮蘭少校?”雅可夫有些目瞪口呆:“她怎麼會來這兒?”
就這點工夫,妮蘭和她的士兵在雅可夫的火力掩護下已經衝進了聯盟軍陣地,妮蘭的臉上身上沾滿淤泥和血跡,神色卻依然鎮定。
“雅可夫上校,將軍在哪兒?”妮蘭喘息著問。
“在控製台,”雅可夫大聲回答:“這個家夥什麼地方都不想去,就準備在那兒等死!”
妮蘭微微一笑,說了聲:“謝謝。”然後把手下的士兵交給雅可夫,自己跑向控製台。
鬱鑒通過雅可夫的電話已經知道妮蘭到來的消息,當妮蘭滿身泥濘的出現在指揮室門口時,瓦普興奮的叫道:“妮蘭少校!”
妮蘭向他微微一點頭,然後走到鬱鑒身前,敬禮說:“報告將軍,少校軍官妮蘭向您報到,要求歸隊。”
鬱鑒深深看了妮蘭一眼,似乎在確認她是否受傷,然後才回答說:“為什麼不待在醫院?”
“在那裏等同盟軍來抓我麼?”妮蘭反問。
鬱鑒的嘴角居然出現笑意,雖然隻是很短的一瞬間卻足以令人詫異。
“你是怎麼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