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項數據可以說明一點問題:餐巾紙在葬禮前後一周的銷量突破平日的五倍,至於黑紗、花圈等等物品更是供不應求。
整個葬禮隆重莊嚴,由雷英克三世陛下親自主持,於是從某一種方麵這個場合也成為了他不自覺的精彩表演。
他淚流滿麵的宣讀著悼詞,不時用絲帕擦拭紅腫的眼睛,舒威爾站在台下不知什麼時候有了一種奇怪的想法:是不是陛下在絲帕上抹了胡椒粉之類的東西,否則怎麼可能哭的這麼動情?
冗長的儀式整整拖延了六個小時,公爵的家屬反而成了葬禮的配角,雷英克陛下和布倫佐宰相等人盡情的表現著他們對公爵的哀悼,咬牙切齒的發誓要對聯盟展開報複,為公爵討回公道。
當然,陛下也不會忘記為死者增加一層美麗虛幻的光環——追封巴普洛雅公爵為郡王,巴普洛雅公爵自然也得到了王妃的封號。
阿特作為公爵的第一繼承人,得到了巴普洛雅侯爵的封號,軍銜也晉升為上將,成為季風軍團的副總司令。舒威爾也成為了子爵,同時晉升少將,擔任旭日軍團的參謀次長。
對於外人來說,這是極為榮耀的事情,可是對於公爵的家人來說他們根本就不在意所謂的功名權勢——他們最珍貴的東西已經失去,那是任何補償也無法彌補的缺憾。
儀式結束以後,人們紛紛上前告別,有真心者,也有出於禮節者,公爵夫人和她的兩個兒子勉力的回應著眾人的好意。當一切都歸於平靜,母子三人淒涼的坐進專車——這是公爵生前的用車。
撫mo熟悉的坐墊,舒威爾的傷痛再次襲上心頭。背後的陵園越來越遠,公爵的笑容卻在他的眼前越來越清晰。
在街道兩旁,站滿了送別人群,無數花籃花圈陳列在街道邊,放眼看去宛如一個素服的世界。
滿街的條幅在風中飄揚,有的懸掛在建築上,有的橫架在街邊,還有些高舉在人們的手裏,上麵的黑字寄托著人們對公爵的懷念與哀悼。
公爵夫人感動的凝視車窗外,她知道這些群眾完全是自發的守侯在這裏,從早晨到現在已經整整一天。人們向車隊招手致意,把潔白的鮮花拋灑在街麵上,用他們最樸素的方式表達內心真摯的情感。
車裏的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無盡的哀傷使得他們還沉浸在一種夢幻一般的氛圍裏。
阿特再也不是那個風liu倜儻,喜歡搞笑的年輕人,他的雙頰深陷,臉色蒼白無比。
“如果父親在天堂看見有這麼多人為他送行,一定會欣慰吧。”舒威爾喃喃說:“在那裏還有大哥和三哥陪伴,他應該不會寂寞。”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會懼怕寂寞的人,”公爵夫人徐徐說:“因為象你父親這樣的人注定就不會寂寞,無論是生還是死,我們都會和他在一起。”
“媽媽,您不要緊吧?”阿特問道。
公爵夫人勉強向兒子展露一絲笑容,努力用平靜的語氣說:“我不會有事的,這麼多年我早就習慣你們父親不在身邊的日子。說起來,除了結婚那一個月,我和他相聚的時光屈指可數。每一次他離開時我都會默默祈禱,期望他平安歸來,你們大哥去世的時候他還曾經安慰我說會盡早退休好陪我安享後半生。可是現在——”哽咽的聲音再也說不下去。
命運對她的打擊實在是超出了常人的承受能力,兩個愛子接連戰死沙場,如今她的丈夫也倒了下去。麵對這樣的磨難,她是如何去度過每個冰涼的黃昏和夜晚?
握住母親的手,舒威爾感覺到她內心透露的無助與悲哀,“媽媽,我覺得父親並沒有走遠,他一定在天堂裏的某個地方,和大哥、三哥他們一起在注視我們,在等待有一天我們到那裏和他們團聚。”
“媽媽,舒威爾,大家都振作一些,”阿特重重的呼了一口氣,說道:“父親一定不會願意看見我們頹唐的模樣,他生前就是帝國最堅強的人,無論怎樣的苦難挫折都不能令他氣餒。作為他的親人我們覺不能給他丟臉。”
舒威爾點點頭,說:“是的,我們不能令巴普洛雅的名字蒙黑,我們必須堅強的活下去,為了父親,為了巴普洛雅家族和街上站立的人們。”
幾縷陽光透過車玻璃照射在舒威爾的身上,他想這就是父親播灑給自己的祝福吧?
(雄飛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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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末語:
除掉了巴普洛雅公爵,舒威爾終於可以走向獨立。這樣險惡的居心身為作者的我實在不應該啊。算算第一卷裏死掉的人物,有名有姓的還真不少,至於普通士兵,早就造成升天通道的交通堵塞。
寫這部小說的原因很簡單——自己喜歡,然後希望讀者也喜歡,至於能不能成為什麼中國人寫的銀英之類無聊問題我根本不去考慮。如果給自己豎立所謂的偶像或者目標,可是很累人的。
很多讀者更加喜歡鬱鑒,的確他是小說裏最重要的一個人物,不過舒威爾也不算太差勁吧?可能因為第一卷裏他還沒有完全成長,等後麵幾卷他會正式走上前台來。
用了兩章描寫巴普洛雅公爵的死亡,有人又要說我情節拖遝了,但是這個人物將對舒威爾造成巨大影響,不能不多描述些。至於以後,死人就不能出場了——很對不起公爵。
這是一部關於銀河爭霸的小說,預計六卷體,雄飛卷主要是在介紹出場人物,真正情節將從逆風卷開始鋪展。最終鬱鑒會統一銀河,這是史學家明記在案的曆史,作者也無能篡改。
隻是其他書中人物的命運如何?哈哈,就讓作者來支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