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小酒瘦弱,但春喜畢竟是女孩子,半路上和妹妹秋喜輪番交換背小酒,到了醫館之時小酒已經痛得快昏迷。
見了柳郎中,春喜累得噗通跪倒在地,簡單敘述小酒病發前之事,柳郎中立即吩咐藥館裏的夥計:“趕緊準備香胰子水。”
須臾功夫,夥計把香胰子水端來,聽柳郎中的指揮給小酒灌下,不多時小酒開始嘔吐,可惜她鍾情的魚鍋餅子一點不剩全部倒了出來,慢慢的腹痛減輕,人也安靜下來。
柳郎中又給小酒開了些解毒的藥,並讓夥計套車,他親自送小酒回了武家,徑直找到武老太,柳郎中算是武家禦用的郎中,同武老太交情頗好,所以直言小酒是中毒。
中毒?武老太含著煙袋都忘記吸,太驚詫。
“你的意思是?”她把身子往炕桌邊湊過去,問炕桌對麵的柳郎中。
柳郎中笑笑,欲言又止,大戶人家的宅鬥他不想參合,但本著武老太待自己一直不薄,更因為武老爺和他還算半個同門,武老爺年輕時曾經師從柳郎中的父親學醫,後來作為長子嫡孫家事繁多,不得不放棄。
因此,武家人把柳郎中當親人,柳郎中也感覺自己是武家的一份子,想想這樣道:“大少奶奶吃的東西不幹淨。”
武老太若有所思,讓小翠拿出自己珍藏的翡翠煙杆打賞了柳郎中,節儉到近乎吝嗇的一個人今個出手如此大方,是因為小酒對她的重要性,不僅僅是兒子的媳婦,還是同兒子白頭到老相伴終生的人,還是未來孫子孫女的娘,她即使對小酒頗多微詞,但必須保護,這就叫愛屋及烏。
送走柳郎中,她破天荒的來到小酒的臥房,臉色倒沒怎麼慈祥,簡單詢問小酒都吃了什麼東西,把目標鐵定在魚鍋餅子上,又細致的問小酒吃的是魚還是土豆,然後冷冷一聲笑,叮囑春喜:“從今後大少奶奶的飯食你親自盯著廚子做,再發生此事,你和你妹妹不是離開武家那麼簡單。”
命令完,回去自己的住處,半路讓人通知二太太小紅去自己房裏問話。
二太太來到的時候,發現老太太悶頭坐在炕上抽煙,近前恭敬道:“大姐,找我有事?”
武老太突然舉起煙袋刨了過去,帶著通紅的火呢,二太太本能的用手去搪,煙袋刨在她手上,頓時漫溢一股皮肉燒焦的刺鼻之味,痛得她怒視武老太。
“大姐,我對你一再忍讓不單單你是老大,更因為你曾經是我的主子,但你也不能得寸進尺,從古至今男人三妻四妾多了,是老爺收的我又不是我**的老爺,你為何如此對我。”
武老太顛著屁股的罵:“毒婦,少跟我裝蒜,我殺了你都正當,整天裝可憐給別人看,但我不糊塗,你一直惦記武家的萬貫家財,當年想害五斤沒得逞,現在居然害他的媳婦,說,是不是你給丁小酒投毒?”
二太太委屈的哭:“當年我也沒有害過五斤,今天我更沒有給丁小酒投毒,大姐你這話從何說起?”
武老太朝她啐了口:“我打理武家偌大的家業,這不是傻子能勝任的,當年你給五斤服用消魂散,幸虧小翠及早發現才救了五斤,今天丁小酒就是這樣的症狀,並且她是吃了你做的飯菜才中毒。”
二太太吃驚道:“大少奶奶中毒?我不知道啊,再說她吃了我做的魚鍋餅子當時勳兒也吃了。”
武老太冷冷一笑:“你兒子不喜歡吃土豆鬼都知道,你把毒下在土豆裏的。”
二太太目光一滯……緩一陣才道:“大姐你冤枉好人,土豆我也吃了。”
武老太沒耐煩的:“我不跟你掰扯這些,我也知道你不會承認,我更不會拉著你去見官,誰讓你是武家人,我答應老爺管理好武家,家醜不可外揚,但是小紅你記住,兔子急了能蹬鷹,把我逼急了……我敢殺人。”
這一句“我敢殺人”她說的非常低,一般的她大呼小叫都是發泄,唯有她安靜的說話才是下了決心,二太太了解她的個性,所以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