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思遠不理會他的嘮叨,掙開被子雙臂直接勾上他的脖子,墜著他俯下身趴在自己身上,笨拙地找到他的唇吻了上去。
沙炬從沒見過雲思遠這麼主動過,愣了一下,馬上反客為主,輕輕咬了身下動作青澀的小笨蛋嘟著的嘴唇一口,然後投入地吻了下去,靈活的舌頭敲開他微張的牙關,勾住他呆呆地不會活動的香軟小舌,攻城略地......
沙炬的動作很輕,生怕傷到他,一番柔情之後,兩人衣襟淩亂地緊挨著躺在床上,沙炬用吻掃過雲思遠的胸口一直到小腹,確定他身上已經恢複了溫度,甚至還有繼續攀升的趨勢,便停下愛撫,拉過被子給他蓋好,一條胳膊攬著他的肩膀給他當枕頭,另一隻手哄孩子似的規律地拍著他的背。
“我好想你。”雲思遠迷迷糊糊地說。
“嗯,我知道。”
“你別離開我。”
“嗯,好。”
“不許不要我。”
“嗯,不會。”
......
雲思遠像隻小貓一樣蜷縮在沙炬懷裏沉沉睡去。等他睡熟了,沙炬小心地抽出他枕著的胳膊,墊上柔軟的枕頭,輕手輕腳的退出房間。
轉到院牆外頭,確定四下沒有人了,沙炬開口道:“出來吧。”
牆頭上傳來一身悉悉索索的聲音,接著一個人嘭一聲摔在地上,然後四腳並用地爬起來,撣了撣衣服上的灰,討好地笑著湊上來,“老大,你回來了。”
“昨天晚上到底怎麼回事。我就一晚上不在,讓你幫我看著他,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沙炬嫌棄地把靠過來的馮捕頭推遠一點。
“呃......我也不知道啊。本來我一直在牆頭上待的挺好的,師爺還在二堂趕工沒回來。忽然後脖子挨了一下就失去意識了,再醒過來就看見丫鬟仆役張羅著來收洗澡水和木桶,其他的我真不知道啊。”馮捕頭自己也鬱悶的要命,捏了捏脖子,現在還在痛呢。
沙炬揮揮手讓馮捕頭回去休息,自己站在牆角的陰影裏,陷入了沉思。
......
雲思遠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翻身坐起來看到身旁有人睡過的痕跡,嘴角不自覺勾了起來。果然隻有那個懷抱,能讓人睡得安穩。
洗漱完畢換了身荼白色外衫,雲思遠剛出門就碰上魏師爺。
“老爺子,吃了嗎。”雲師爺熱情地上前打招呼。
“吃你個頭。我就知道,指著你努力工作這輩子是沒戲,昨天才剛老實幹了一天活,今天幹脆就賴著不起來了,照這樣下去,你那些案卷永遠都處理不完,再過些日子就會把二堂都塞滿......”
一盞茶時間後,魏師爺長出一口氣,“果然年紀大了就得時不時發泄一下,氣都撒出去,頓時身輕如燕,青春永駐不是夢啊。”
雲思遠:“......”默默溜走。
魏師爺一把揪住他後脖領子,“站住站住,我還沒說完了,有個小孩在二堂等你,都等了一上午了,飯都沒吃,趕緊過去看看吧。”
蛐蛐兒換過一身鴉青色的下人衣服,不太合身,袖口和褲管都卷了幾折,還是鬆垮垮的罩在身上。他坐在繡墩上,脊背挺得筆直,雙腿並在一起,雙手握拳整齊地擺在膝蓋上,看著就跟個頭一次進學堂的小孩似的。
雲思遠一看他的樣子就忍不住樂出聲,蛐蛐兒看到他那一刻雙眼煥發耀眼的光芒,一站起身又表現得有點局促,手腳都不聽使喚的樣子。
雲思遠按著他肩膀讓他坐回去,“餓不餓,魏師爺跟我說你一直在等我,要不要我先吩咐送點吃的來?”
蛐蛐兒搖搖頭。
雲思遠又問:“一夜沒睡吧,又坐了一上午,累不累?”
蛐蛐兒接著搖頭。
“好吧,你別緊張,就拿這當自己家。”雲思遠倒了杯茶遞給他,“我叫你來是想跟你商量點事。”
蛐蛐兒點點頭。
“怎麼啞巴了,那咱倆這麼熟,你的主我就替你作了,讓你幹嘛你就幹嘛,行不行?”雲思遠看他呆呆的樣子,故意逗他。
蛐蛐兒使勁地點頭,“你說幹嘛我就幹嘛,聽你的。”
“真的?我可還什麼都沒說呢。”雲思遠驚訝,“我聽沙炬說你識字,以前入過學嗎?”
“沒有,從小就被送到庵裏出家了,跟著師父師兄念過幾天書,認得幾個字罷了。”蛐蛐兒說。
“那......你對未來有沒有自己的打算,比如進私塾念書參加科考然後當官,或者學學理財以後經商,習武現在可能晚了點,不過我問過沙炬了,雖然當大俠不行,天資好也勤奮的話,當個鏢師護院或者捕快什麼的也夠用了。”雲思遠掰著手指邊數邊問道。
蛐蛐兒深深地看向正快樂地侃侃而談的雲思遠,眼神平靜卻堅定,“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