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衛謙就沒來由的一陣氣悶。
上一世還是唐千華，還是現代那個叱吒風雲最年輕的少將時，隻要不出任務，她在部隊裏的設施條件那是相當好的，有專屬的公寓，先進衛浴設施，還有她出差淘來的各種國際品牌洗浴用品。
但到了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為了活得有尊嚴有自由，她放棄作為女性的身份。
或許……
有執著的東西，就注定要失去一些東西。
這麼想著，衛謙心裏那股鬱悶之氣消散了一些。
她從床榻上撐起身體，忽然一副獨特的畫麵就不自覺湧入眼簾。
熱氣蒸騰中，模糊了簡柳的麵目，隻見黑發五分濕五分幹，垂散在白色的皮膚，竟有別樣婉約的美感。
一瞬間，衛謙覺得這畫麵太美好，簡直不敢看。
“簡柳你可真像女孩。”衛謙目不轉睛地盯著驀然回首的簡柳，補充了一句，“特別是在水汽裏麵，簡直就是美不勝收。”
簡柳對“美不勝收”這個詞尤其感到憋悶，胸中立刻像是塞了一團氣，道：“難道在衛謙眼中，我就沒有一點男子氣概？”
“氣概在心中，又不是麵目軀體。三大五粗、虯髯胡渣的有什麼好的，你單眼皮特別好看，仔細看還是內雙的。”衛謙趴在床上，從容欣賞小美男沐浴圖。
簡柳這年紀也就能做她弟弟，看看也無妨。衛謙心中涎皮地想。
“我小時候就是因為身體孱弱，長得又秀氣，出門總是被欺負呢。”簡柳聲音淡下去。
“你現在可以把他們欺負回來，你一張弓百步穿楊、天下無敵。”衛謙舞了舞拳頭。
簡柳臉驀地有些微紅，不知是熱氣蒸騰的，還是內心湧現的熱氣。他被衛謙表揚，雖很高興，卻也謙虛道：“哪有你說得那麼厲害。”
“不過……”衛謙將下巴放在手背上，眼中的光黯淡下去，“你不是長得最女氣的，我認識的人中，有比你更女氣的。”
“誰？”簡柳問。
衛墨和五哥衛涼啊……
一個女裏女氣，臉上還有嬰兒肥，一個妖裏妖氣，眼角還上勾。
“不說了，我睡了。”衛謙忽然扯過被褥蓋在身上。
“那你先把澡洗了，我這就出來。”以為衛謙等不及了，簡柳急急忙忙擰幹巾帕從木桶走出。
衛謙無奈，起身走過去伸手一摸水，皺眉：“不行，太涼了，我不洗。”
“太涼了？真對不起……衛謙，我再去請人燒水。”簡柳好不愧疚，抬腿就像往外走。
“不用了，何必麻煩別人。我用巾帕擦擦也可以。不過明天你的肉沫餅就是我的了。”衛謙大言不慚。
“好……”簡柳無奈。
第二日，天蒙蒙亮，一輛馬車便駛出軍營。東方的高天上，雲起繚繞，寒冷的空氣化作灰白的手，一下一下拂動大地，撩撥出嗚嗚的聲響。
臨行前，蘇珩拿了一百金給二人，當做皺著勞頓的安頓費用。衛謙知道，這是幫蘇珩的忙，同時也是對自己的一次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