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鄉是抱團,一個老裁縫引來一萬多浙江人,於是主宰了北京的服裝行業,成就了幾十個也許是上百個百萬富翁一一再一次證明在市場經濟的競爭中,抱團的精神多麼重要。日本的強大,得益於日本人的那種“團隊精神”。汕頭市的市委書記公開向世人宣告,汕頭市的建設主要靠“打僑牌”,百分之九十四的資金來自華僑。廣州市長黎子流舉辦一次募捐演唱會,可得到捐助一億多元,拿錢的也多數是廣東簿的華僑。
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個地區是如此,一企業、一個單位也是如此,人不抱團難成大事。市場競爭,主要是團隊的競爭,不是搞得人人關係緊張,你死我活。人們喜歡說市場如戰場,一個人或少數人在戰場上能打什麼仗?能有什麼好結果?人們還喜歡說經商就是下海,商品經濟如汪洋大海,船大人多心齊,就容易成功地到達彼岸。因此,世界的經濟正在走向區域化、集團化,分成了環太平洋經濟區、歐洲共同體以及貨幣組織、石油組織等等,人們都知道小船在大海裏容易傾覆。不同舟,或同舟不共濟,必然落後。被孤立就很容易被困死……
北方人高大、豪爽、寬厚、重義氣,理應抱團才對。哪怕是有點“傻冒”,也不應該影響抱團。為什麼反不如南方人心齊點子多、把經濟搞得活泛呢?
從曆史上看,自盛唐以後,中國的政治中心在北方,經濟中心在南方,北方人變得政治神經敏感,經濟意識薄弱。南方靠近海邊,跟海外聯係密切,經濟頭腦發達。正如北方人的政治頭腦發達一樣,一二九運動、五四運動都發生在北京,誰能說北京不抱團呢?離政治太近,政治運動見得多,受傷害就多,難免不瞻前顧後,疑慮重重。中國權術裏就有“遠交近攻”一條,認為“最強烈的憎惡在鄉親之間”,連老尼采都說:“我不奉勸諸位愛鄰人,我勸諸位愛遙遠的人。”權術知道得太多,鬥爭不斷,還怎麼能抱得成團呢?北方人應該意識到這一點,現在是以經濟工作為中心的時代,抱團是市場競爭的需要,也是自身經濟利益的需要。再不能越窮越折騰,越折騰越窮。你說北方窮吧,可富裕的南方人還是大批來到北方做生意,且能嫌到大錢。這一現象真是耐人尋味
北方人啊,北方人!
賭性
浙江一經濟效益很好的國營大企業的總經理,到香港公幹,回來時繞道“東方賭城”澳門停留幾天,拿出5萬元做賭資想瀟灑一把。這個數目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即便輸光了他個人也拿得出。不想他竟贏了34萬。第二天用34萬又贏了100多萬。興高采烈地打道回府,像做夢一樣,而且白天也沉浸在這種夢一般的境界裏。這比白日夢還要離奇,然而卻是真的,那錢票子也是實實在在的。沒有別的解釋,隻有相信自己的賭運太好了,賭運好就是財運好,辦企業幹得好的人一般財運都旺。不過企業辦得再好也沒有在蝽場上來錢容易!他心思浮動,手癢難捱,一個月後帶著白揀來的100萬重回澳門,當天下場就贏了1000多萬。簡直像變魔術一樣,錢來得之多之快使他頭暈目眩,他不再懷疑自己是賭場天才,是財神爺轉世。第二天帶著再創輝煌的信心走進賭場,先是豪興通人,然後是兩眼血紅,賭場裏是沒有時間的,牆上不掛表,永遠地燈火通明,分不出黑夜和白天,大約是過了三天三夜之後,他把以前贏的1000多萬賠進去,又輸掉2000多萬。這時他清醒了許多,知道自己已無路可走了。在賭桌邊放給他高利貸的人幫他作假,在珠海立了個項目,請銀行的人審核後他拿到了3000萬元的貸款,除去還賭債,想用剩下的錢翻本,結果也同樣有去無歸。運敗如山崩,他回到浙江投案自首,目前被押在監裏,生死未卜。
賭場裏有一句口號:不怕你贏,就怕你不來。輸錢失去刺激性。賭的誘惑是贏,博的刺激是勝。每個走進賭場的人都想撞大運,都想碰上大獎,不費吹灰之力發大財,憧憬著怎樣分配得來全不費功夫的大錢。賭場裏流傳著許多贏錢的故事,渲染大獎的鈴聲響起時是怎樣的驚心動魄。賭博的遊戲規則也是這樣設計的,許多人走進賭場都能先嚐到甜頭,也會看到周圍的人是怎樣大把大把地贏錢,慢慢吊起胃口,沾亮眼睛。醫學家做過實驗,人隻有在賭博的時候體內才會產生一種叫作阿片肽的特殊物質,這種東西能讓人最大限度的獲得刺激,處於極端興奮和精神高度集中的狀態。在賭21點的時候,莊家推著兩塊木牌在賭客麵前晃來晃去,一塊牌子上寫著“投降”,一塊牌子上寫著“博牌”。這真是激火,誰願意投降呢?於是就不停地博牌。那54張撲克牌變成了魔鬼的賬本,變幻難測,忽而天女散花,忽而凶神惡煞一一步向深淵就從這兒開始。
賭性其實也是人的一種天性,凡人皆有賭性一一幹帶有冒險性的事情都有賭博的性質。哪個人的一生會一點風險不冒呢?炒股票是博,買彩券是賭,戀愛結果也是賭,誰也不敢打保票準能碰上一個什麼樣的人。古雲: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還不是賭嗎?如果連人人都無法逃避的婚姻邡帶有賭性,那生活本身就可以說是一場漫長的或隱或顯或大或小或急或緩形式多樣變化多端的賭博。賭錢,賭運,賭命……虎視眈眈,其欲逐逐。所以世界各地的博彩業(開賭場的人都願意省去一個賭字,在博字的後麵加上一個花枝招展的彩字)都長盛不衰。據說過去大戶人家都是到賭場上去挑選女婿,當然不是挑選那些缺少自控力,賭紅了眼把房產、地契,甚至連同老婆孩子也一塊押上賭台的人。既然人生含有賭性,就不如到激烈的賭場上挑選那些有膽識且又能夠駕馭自己的人。
本來所有賭博的方式都是人想出來的,既然是人想出來的,那麼人也就應該能夠破它克它。也許大凡敢走進賭場的人都抱著這樣的念頭,結果能破了賭場的人至今還沒發現幾個,被賭場所克的人卻無計其數。澳門博彩業以前靠香港和台灣人支撐,賭場的人對香港、台灣人格外客氣。現在轉而對中國大陸的人格外客氣起來,因為大陸的賭客所占比例越來越大,而且敢於豪賭、輸得起大錢的往往是大陸人。這些人中以企業家和高級公務員為最多。廣東一位鎮長,在葡京輸了27萬,若無其事地回到鎮上照樣當他的鎮長,有一天正在召開幹部大會,催債的人到了,他把高利貸者請上了主席台,對全鎮的幹部說,這是他從澳門請來的外賓,來考査項目,準備合資辦廠。他這樣一說不僅把被逼憤的尷尬遮掩過去,還為歸還自己所欠下的賭債鋪好了台階……
中國很窮,這是世人盡知的現實,中國人又很富,這是在賭場上看到的事實。每天僅從珠海拱北海關進人澳門的大陸人就成千上萬,到了澳門不賭的人恐怕微乎其微。有人是用自己的錢找-點樂子,“過一把癮”,把兜裏準備好的那點錢輸光了就走。澳門人所說的現在他們的賭業靠大陸支撐,不可能是指這些人。澳門人所指的大陸人一定是那賭場的常客,是能一擲千金的人。澳門人至今還深刻地記得,幾年前北京的周北方被人簇擁著走進葡京大賭場的氣勢……到目前為止,人們知道的都是賭輸了錢,因之而敗家,敗業,坐牢,殺頭。有沒有用公款賭贏了就攫為己有,一聲不吭的呢?
各級紀律檢查委員會真應該聯合在葡京大酒店設一辦事處,一目了然,省卻許多辦案的麻煩。現代恐葷症
俗語說,人是鐵,飯是鋼。
現在的飯還是鐵中的鋼嗎?哪些飯是鋼?哪些飯是毒?誰敢保證每天不吃進一點有害的物質呢?
一一吃的問題正困擾著現代人。
中國人一向為自己燦爛的飲食文化自豪,眼下這傳統的飲食習慣正受著新浪潮的衝擊:需用現代衛生學和營養學重新認識每一種食物,否則你將不知道自己吃下去的東西對健康是有益還是有害?是真貨還是偽冒假劣?為吃不飽肚子而發愁的人越來越少,為吃得過飽和不知該吃什麼好而發愁的人越來越多。
急劇積累和靡脹的現代知識像原子彈爆炸一樣,所造成的輾射沒有人能躲得過,各種學派、各種浪潮層出不窮,應接不暇,想全部弄懂、吃透幾乎是不可能的。許多人隻能隨大流,或者聽見風就是雨,偶爾被什麼新理論擊中,就按那新理論堅持一段時間,直到又一個新理論出來,否定了前一個新理論……
比如,前些年刮起一陣風,說吃肉有怎樣怎樣的害處,尤其是肥肉、肥油,更是有百弊而無一利。於是各種包裝漂亮的純植物油便風行於市,用植物油炒菜成了一種新潮。我因此也就有許多年吃不上酥脆噴香的豬油餅了,對身體是否有好處沒有感覺出來,但確實委屈了自己的口舌。
前不久,去看望一位據傳不太走運的朋友,不想他滿麵紅光,正在經營著一家油脂食品公司,生產精煉動物油。這可真是冷門兒,產品賣得出去嗎?難怪他不走運。
我的疑問和關心反倒激起了他的談興,他說我得了現代恐葷症——-目前許多有文化的人,或多或少,或輕或重,都有恐葷症。事實是中國人不是吃肉太多,而是吃肉太少,明顯的例證是我們的體質不行,凡需要力量的對抗性體育項目,如足球、拳擊等,我們都弱。世界分成三種菜係:一種是中國菜係,也稱東方菜係,飲食結構以植物性原料為主;一種是法國菜係,也稱西方菜係,以酸性動物原料為主體;還有-種是土耳其菜係,也叫清真菜係,動植物各分一半,動物原料中以羊肉為主體。這三種菜係的食者,平均壽命最長的不是我們,體魄最強健的不是我們,退化最慢的不是我們,我們這種體質的長項是技巧和特異功能。西方人創建了綠色和平組織和動物保護協會,為了拯救地球的生態環境,甚得人心,卻並未改變西方人的飲食結構和飲食習慣。倒是我們中的許多人,望風捕影,不知該吃什麼好了。連我們的老祖宗都說:“五穀為養,五果為助,五畜為益,五菜為充。”不吃肉怎能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