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體在微微的顫抖。整個大殿都鴉雀無聲。然後他笑了,笑的那麼悲傷,那麼憐憫。
這時國師進來了,他誠惶誠恐的跪下說:“王,對不起,我沒能看住懲戒,甘願受罰。”
他一揮手說:“走吧,去你們該去的地方吧!”
我使出全身的力氣用毒惡的眼神來挑戰他的威嚴。國師站起來拉著我往大殿外走,然後一片嘲笑聲在我耳不絕。
我從小和國師居住了城堡腳下的木屋裏,抬頭就能看見巨大宏偉的宮殿,屋後是一片森林。在一顆參天大樹下,有一個秋千,是國師在我小時候為我做的,我坐在上麵微蕩著,思考著一個我思考了很久問題,我覺得我已經到了可以獨擋一麵的年齡,即使我法術有限,哪怕也隻是一時的感情用事,我也覺得我非做不可。而且這關係到我的至親。
國師滿臉滄桑的走過來,十六年了,我看見他一點一點的變老,一點一點的佝僂,滿頭的白發從肩上傾斜而下。
於是我將我要救母的想法告訴了國師。他不可置否的說,這是不可能,沒有人可以到達“水漫之牢”當然除了國王和法典之祖。
我不相信,沒有不透風的牆,我跪下來求他,我知道他一定有辦法的。國師蹲下來,滿臉憂傷的說,孩子這是不可能的,你母親的命運早已經注定,你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不要再做無謂的犧牲了,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去死。
我說:“我知道一定有辦法的對吧,國師你不要騙我了,我翻閱了很多遺落的法典,除了國王和法典之祖還有一條路通往‘水漫之牢’,就是從人間穿過對吧!”
國師訝異不已,說:“不,不,那肯定是瞎編的。”
我說:“你就不要再騙我了,你的表情出賣了你,還有妖族的法典是不可能作假,那可是滅族之罪,國師求你了,一定有辦法的,我非救我母親不可。”
在國師的眼裏我就是在胡言亂語,一個孩子的胡言亂語,他憤然的起身離去,他走的那麼慢,可我已經來不及,他就消失在森林了。
為此我跟他賭氣三天沒有吃飯,最後因體力不支,病倒在床,我知道結果一定是我勝利,因為他絕不會讓我就這樣死去,那天晚上,他做了我最愛吃的鹿肉,他坐在我的床頭,將香噴噴的肉塞到我嘴邊,我堅決不張嘴,哪怕我真的很想吃。我也不。
最後他妥協了,說:“你真的想去救你母親?”
我吃力點頭,露出笑容說:“真的。”
那是我有生以來吃過最香,最難忘的鹿肉,我邊吃邊笑邊流淚。
接下來我就要麵臨一場艱辛萬苦的路途,有可能就此喪命,如果真的這樣,我也在所不惜。
國師帶我來到法典之祖的宮殿,我以為法典之祖一定是比國師還要老,老的滿身皺紋白發蒼蒼的人了,可是在我麵前的是一個和我年齡相同的小女孩,國師告訴我這就是法典之祖,我詫異,一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知道此次前來找她的用意。
她用一種清澈而又沉重的眼神看我,那種眼神絕不是這個年齡人該有的,所以可以肯定她就是法典之祖,而她的年齡也一定到了整個妖族無法逾越的程度。
“你就是聶雲之子懲戒?”她說。
“是的,我想去‘水漫之牢’”我直接了當的說。
“跟我來吧!”
我們跟著她來到法典的收藏間,裏麵陳列了整個妖族起源的書籍,用千年倉木做書架,常年散發著一種芬香使人心曠神怡。然而法典之祖卻讓我們進入了一間幻影密室,那裏麵隻有少數的古老法典。從它的嚴密度和收集的數量,可想而知它的重要與權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