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此回目暗合第五回\"三春爭及初春景\"之讖,以探春遠嫁始,迎春赴黃泉終。行文須穿插冬至祭祖、年關典當、元宵猜謎諸般盛衰對照,肌理綿密如織錦)
【回目】懦小姐香消蒲柳巷 敏探春淚灑天香樓
卻說冬至前夜,賈府宗祠內香煙繚繞。賈政正率子侄行三獻禮,忽見供案上那尊商周青銅簋\"嗡\"地震動,內中黍稷竟化作黑灰。眾人驚駭間,外頭賴升滾爬進來哭喊:\"二姑娘...迎姑娘在孫家...歿了!\"邢夫人手中象牙笏板\"當啷\"墜地,那板麵上\"忠孝傳家\"四字正裂作兩半。
(脂批:青銅簋異變應第十三回秦可卿\"三春去後諸芳盡\"遺言。象牙笏裂,喻賈赦一脈斷絕)
且說迎春自嫁與孫紹祖,不過半載光景。那日孫家後園,迎春正繡著《心經》幡帳,忽聽得外院馬嘶人沸。小丫鬟蓮花哭著來報:\"爺要把姐兒陪嫁的累絲金鳳當了賭錢...\"迎春急步出閣,恰見孫紹祖拎著紫檀妝奩出來,奩內金鳳冠上珍珠已被扯落大半。
(脂批:累絲金鳳呼應第七十三回\"懦小姐不問累金鳳\"舊案。珍珠散落伏後文寶釵斂珠)
孫紹祖見迎春攔路,抬腳便踹:\"晦氣東西!你賈家如今連夏太監的債都還不上...\"迎春跌在雪地裏,懷中掉出大觀園舊年製的梅花香餅。忽見角門閃進個戴鬥笠的漢子,正是賈璉昔日心腹興兒。他袖中滑出把鑲寶匕首:\"二姑娘快逃!\"話音未落,孫紹祖已奪過匕首,直刺興兒心窩。
(脂批:梅花香餅應第三十七回探春起詩社。興兒之死伏第一百零四回賈璉複仇)
迎春驚厥間,已被拖入柴房。孫紹祖獰笑:\"你們賈家女兒倒值錢,教坊司出價三千兩...\"說著扯裂她杏子紅綾襖。窗外北風呼嘯,將案頭《太上感應篇》吹至\"禍福無門,惟人自召\"處。迎春忽咬斷舌尖,血濺扉頁,正是那年寶釵教導\"女子無才便是德\"時贈的書冊。
(脂批:血濺《感應篇》諷金玉良緣之虛妄。教坊司買人伏巧姐後事)
三更時分,邢夫人接到孫家報喪,隻說暴病身亡。王夫人撚著佛珠道:\"按例該請水陸道場...\"卻被邢夫人啐斷:\"敗家種子,倒要費銀子!\"正鬧著,忽見探春一身縞素闖入,手中攥著迎春舊年編的赤金瓔珞:\"二姐姐昨夜托夢,說冷得緊...\"一語未了,那瓔珞突然散落,金珠滾入地縫不見。
(脂批:赤金瓔珞應第二十三回眾姊妹編結玩耍事。金珠入地喻探春遠嫁)
次日天未明,南安太妃駕臨。王熙鳳強打精神,命平兒取出庫房最後的纏枝牡丹琺琅瓶待客。太妃撫著探春手腕道:\"好個俊俏姑娘,與我做女兒罷...\"賈母在榻上聽得此言,渾濁老淚滴濕了纏絲瑪瑙枕。窗外忽聞孤雁哀鳴,驚落竹梢積雪,正落在探春未做完的海棠詩箋上。
(脂批:琺琅瓶見第四十回劉姥姥遊大觀園。孤雁哀鳴應第七十回《桃花行》\"一聲杜宇春歸盡\")
且說寶玉自黛玉去後,終日渾噩。這日行至沁芳閘,忽見水中浮著個五彩鴛鴦香囊,正是那年大觀園查抄時司棋之物。正待細看,忽聽山石後有人啜泣,卻是入畫抱著個青布包袱:\"求二爺救我!周瑞家的要賣我去黑山莊...\"話音未落,已有一群婆子持棍追來。寶玉挺身欲攔,卻被推入溪中,通靈玉順水流去,驚得他高喊:\"玉!我的玉!\"
(脂批:鴛鴦香囊應第七十四回惑奸讒抄檢大觀園。通靈玉失,伏後文甄寶玉送玉)
榮禧堂上,賈政正接待粵海將軍鄔銘。那將軍指著《海疆輿圖》道:\"聖上要令嬡和親茜香國...\"賈政手中建窯兔毫盞應聲而碎,殘片刺入掌心,血染輿圖上\"爪哇\"二字。屏風後突然傳來環佩脆響,探春盛裝而出:\"女兒願往。\"案頭那盆\"蕉下客\"忽萎三葉,正是探春詩社別號。
(脂批:兔毫盞碎應第二十二回元宵燈謎。蕉葉萎,喻探春\"清明涕送江邊望\")
臨行前夜,探春獨坐秋爽齋。侍書捧來當年起詩社的\"花箋\",卻見探春將箋紙盡數投入火盆:\"燒了幹淨。\"火光中忽現黛玉虛影,吟道:\"千裏東風一夢遙...\"探春待要追問,虛影已化作青煙。五更時分,海外捎來的波羅鏡轟然炸裂,鏡中\"照膽\"二字竟滲出血來。
(脂批:波羅鏡見第六十二回寶玉壽禮。照膽滲血伏第九十六回海疆戰禍)
送親那日,寶玉瘋瘋癲癲追至碼頭。隻見探春鳳冠霞帔立在船頭,突然回身擲來個油紙包。寶玉拆看,竟是那年自己從外頭買的泥塑小像——大觀園姊妹俱全,唯缺黛玉。江風驟起,小像盡數落水,獨寶釵那尊沉得最慢,麵上朱砂卻褪成慘白。
(脂批:泥塑小像應第六十七回尤三姐贈物。寶釵褪色喻夫妻情薄)
榮國府內,王熙鳳正典當賈母的翡翠屏風。忽見小紅哭著來報:\"平兒姐姐被旺兒家的打了...\"鳳姐待要發作,突覺小腹墜痛,竟流下個成型男胎。血泊中依稀見秦可卿含笑招手:\"嬸子來得好...\"此時恰聞外頭喧嘩,原是薛蟠打死人之案發,刑部差役已圍住梨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