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六、舌戰(2 / 3)

“常言,君辱臣死!大公切不可輕拋萬鈞之軀,而將一國之重托付於奸賊?那麼,又置我們這些托孤老臣於何地?請大公收回成命!”又一人痛斥道。

“依蓮白,你大戰失利,賣國求榮,尚有何麵目回來見一族百姓?!吾等恨不能食爾之肉,寢爾之皮!尚想著做大公的位置,一輩子也休想了!”

“大公,我族兵強馬壯,便是一戰,也不一定輸於三族,求大公勿生媾和之心!”一個大臣勸道。

“請大公收回成命!”

“請大公收回成命!”

一旁的群臣,群情激奮,紛紛附和,唯有甘道斯默然不語,一臉的陰翳。

李特爾梅的臉上瞬間滿布了陰雲,在大戰一觸即發之際,這些一貫軟弱的大臣們為何有此番態度?其中相當一部分乃是依山一黨的餘孽,當日自己放過他們,偏巧今日卻跳出來興風作浪,小人之輩實在不能留啊!李特爾梅心中暗歎。

“今日的功過是非,以後會清楚的,誰作地孽,造的惡,這筆賬,總有一天會結算的,退下吧,本公自有決斷,再有多言者,一律殺無赦!”李特爾梅環顧群臣,一臉陰沉道,看得那些大臣們心頭都有些發毛,怏怏退了下去,有的人眼中卻閃現出毒蛇般的凶光,私底下恨恨地看了看李特爾梅,暗自腹誹著百般詛咒。

看著那一班大臣業已遠去,李特爾梅轉過身去看了看城下陰沉著臉的依蓮白,安慰道:“休要和這般人計較,他們都是些牆頭草,見利自然忘義,其中,有不少是你父親的舊部,你今日可瞧見他們的嘴臉了麼?他們剛才有幾個人說的是心裏話?議和之事,一刻也耽擱不得,依蓮白,請你務必從中斡旋,我替一族人謝了!”

“大小事體,依蓮白自然省得!李特爾梅,今日我所做的隻是著眼於一族的大事,你我間的賬總有一天要算清楚的!”他衝著李特爾梅拱拱手,縱馬揚鞭而去,很快便回到大軍陣列之前,月族的兩個祭師朵拉和岩澤正在前方觀望,見了依蓮白,忙問底細。

依蓮白將李特爾梅尋求談判求和一事表述一番,岩澤聽了,怒道:“他要打便打,不打便不打,是何道理?我們月族無數的死傷者無論如何也要討還這筆血債!我正想當麵問問他,如何能下得去這麼重的手?我倒想看看他還能使出何等奸計?”

朵拉道:“且請了蠻族和食鬼族的首腦,一起去看看,看他耍得何等花招。”

須臾之際,三族首腦齊集,蠻族來的是大統領勞華力,食鬼族的十大黑衣祭祀居然一起到了,可謂傾巢出動,看來也是想多撈得一些便宜了,月族的兩大祭師本羞與食鬼一族為伍,然為了報仇雪恨,此時什麼也顧不上了!

三族首腦齊齊雲集城下,當下月族的祭師岩澤朗聲道:“李特爾梅,此戰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你有何言,速速道來,吾等可要攻城了!”

李特爾梅深施一禮,和聲道:“各位遠客有禮了,且聽吾一言!”說著,他跪下來,向著遠處的莽莽叢林,連磕了四個響頭,接著將準備好的三杯酒一一奠灑於地,方站起身道:“在下此舉,是先向月族的無辜死難者致哀!在下這些天來每每想起那些無辜身死者,莫不痛心疾首!在下為了一族之私,無端遺禍本是同根之族的兄弟,此舉,招致天怒人怨,求祖神施下神罰,將一切罪責集於我一身,倘能稍稍挽回本人之罪過,本人願意做一切能做的事!”

岩澤嗤聲一笑道:“李特爾梅,你何必貓哭耗子假慈悲?人已經死了,說什麼都晚了,常言血債血償,正是至理,倘無別的話,便開戰吧!”

李特爾梅正色道:“在下贖罪之意可對天地,你們信與不信,也是沒辦法的事。岩澤大祭師,鄙人針對月族受損一事,願意割地賠款,但有死難受傷者,願意全責補償損失,另烏利亞山之南,原有爭執的土地,雷族願意徹底退出爭端,將承認此地全部歸於月族所有。”

岩澤和朵拉聞言心中一動,完全沒有想到李特爾梅能端出這麼大的一盤蛋糕,二人對望一眼,臉上露出狐疑之色,複瞧了瞧食鬼族的十大黑衣祭司。

蠻族的勞華力卻沉默不語,一幅作壁上觀之色。

十大黑衣祭司本想著在此一戰中趁火打劫,而現在李特爾梅居然拋出如此大的一個誘餌,倘若月族人答允的話,他們原本的設想無疑將化為泡影,臉上隨即露出不滿之色,十大祭司其中之一冷笑道:“好個誘餌,好個緩兵之計!李特爾梅,你騙了別人,卻騙不了某!在如此不利的戰局下,你仍然妄自巧言令色,花言巧語,鄙人實在佩服之至,世人常言,雷族大公,世之梟雄,誠不我欺也!”

又一個黑衣祭司挖苦道:“我族鬼後遠嫁雷族,卻是你生身之母,鄙人早就聽聞,你李特爾梅極不孝順母親,對至親陽奉陰違,以致連累生身母親無辜慘死,試問,大公閣下,這一筆賬該怎麼算?”

李特爾梅聞言,臉上露出萬般悲苦之色,身體不住顫抖,一旁的甘道斯忙扶住,作色道:“城下之人,休要胡言,大公日常事母極孝,鬼後但有所求,大公必想盡一切辦法滿足她的母親,鬼後當日無辜身死,大公悲慟莫名,時至今日,他一日隻吃得一餐,終日困守祖廟,為鬼後祈福,以至於形銷骨立,其實慘不忍睹!爾之所言,實在是捕風捉影,挑釁事端,妄圖從中漁利,何況你我兩族乃是姻親,目下鬼後屍骨未寒,你們便要興兵作惡,莫不是小看我雷族無人麼?!”甘道斯越說火氣越上湧,言辭越發淩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