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一陣陰狠的笑聲過後,緊跟著,獄魔的黑暗的身形如一大塊烏雲似的從黑暗的深穀中冉冉升起!
原來他竟然不曾離去!埃伊俄斯直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擂起的戰鼓咚咚的跳個不停,一時間竟然忘記了靈肉上的痛苦,心中記掛的隻是那年輕人!
嗚——獄魔似笑還哭,一瞬間便擠進了那個狹小的空間,如拿捏雞鴨般揪住了那個年輕人的胸口的敗縷,強大的精神壓力如潮水般的湧向年輕人的意識海!
一番探察過後,獄魔的臉上浮現出驚異的神情,忖思,這種的情形幾乎一萬年都沒遇過,也沒聽說過,他究竟是那魔女的遺孽還是……沉思片刻,獄魔的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意,惡狠狠道:“到底是什麼都不重要了,魔女的孽種,受死吧!”
毀滅的力量在一瞬間便欲轟入那年輕人的體內!
這個時候,不遠處的後方忽然傳來了一絲不安的精神波動!
以獄魔的強大,如何不能夠感知!
“埃伊俄斯,我終於發現了你的膽怯,這終究是可喜的事!為什麼?你會關心這魔女之子的安危?這裏麵究竟有何種秘密?”獄魔獰笑著的望著扭望向黑暗的後方.正說著,那一記毀滅般的力量已經轟入年輕人的軀體!
轟然的爆響,那個小小的囚牢內碎屑紛飛,那個年輕的軀體血肉紛飛的飛向角隅,一絲絲剝落的敗縷如風蝶般翻飛!
“居然還不曾死!這魔女的遺孽倒是恁的強悍!”又一記雷光轟向角隅的年輕人,砰的一聲後,年輕人袒露的胸膛明顯凹陷下去!
一滴久違的淚水從老埃伊俄斯的眼角溢出,口中喃喃:“孩子,是我害了你!”
獄魔如烏雲般龐大的風氅一瞬間便從那一扇小小的窗戶掠了出去,閃電般的來到埃伊俄斯的眼前.“老東西,你的死硬的心為什麼會痛?那魔孽又不是你的兒子?哦……居然哭了,老家夥,這倒是罕見啊,哈哈哈……”
埃伊俄斯的淚光之瞳瞬間變成了死灰色,回複了往常的漠不關心,閉目不語.“你們的秘密已被我洞悉,若你真的在意他的死活,我們便做個交易,說出你該說的,你和他都可以活,並且,還可以作為地魔皇陛下的上賓.”獄魔狡黠的說.唉——埃伊俄斯歎了口氣,暗忖,也許一切都將結束了嗎?隻是可憐了,那孩子,甫一出世,便遭橫禍,誰可以挽救他?在這黑暗而罪惡的牢獄中,一切的希望都是奢求,都顯得渺茫……也許,便讓自己心中那件久已封存的秘密如死一般消亡吧!
埃伊俄斯的眼睛忽然變得炯炯有神,在獄魔看來,似乎身體上的苦痛都一瞬間消失無影了!
“老家夥,你真的…便不在乎……他的死活嗎?”獄魔驚異的翻譯者埃伊俄斯的麵部表情,龐然的身形急速兜轉,如烏雲般的飄向那個角落,聲音則拋向了後方:“如此,便毀滅吧!”
在強大的精神力的*控下,那年輕人的身體緩緩升到空中,與此同時,毀滅的力量在一瞬間從四麵八方轟向這具脆弱的身體,剝離的骨肉大塊的掉落地麵,鮮血如雨般灑向四方的空際,年輕人雙目微閉,堅毅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仿佛睡去,痛苦和恐懼都和他無關,散亂的頭發蓬亂的飛舞著……
我的孩子,你自出生,連姓名都沒有,雖然,我們的命運竟如此巧合的交彙在一起,你所身受,便是我的身受,你的一切,也便是我的一切,我會陪你,共赴陌名的世界……再無痛苦,再無死亡的威脅,隻有幸福和安逸……
埃伊俄斯的麵上如古井不波的平靜,靜靜的等待著……
一個和本體重疊著的陰影掙紮著爬起來,口中發出尖厲的嘯音,一雙黑色的翼翅急遽翻飛,竭力要掙脫本體而去!
“卻是個上佳的補品!”獄魔狂笑道.一隻龐大的利爪探空而出,一瞬間便死死的勒住了那惡魔的頸領,一道道電弧劃過空際,那惡魔發出垂死的唳鳴,一雙翅膀無力的撲騰著……
利爪急速回抽,未料那惡魔的陰影卻和本體緊密相連,便將年輕人殘破的軀體帶到惡魔的麵前.叱——獄魔急不可耐,便探出另一隻巨爪擒住本體,兩爪驟分,絲絲的聲響中,惡魔的陰影與本體漸漸分開,那成千上萬根與本體連接的黑色絲線雖被牽伸到極限,卻依舊牢不可分!
而一個淡淡的身影從本體慢慢站起來,接著便飛起一道驚起的電光!
嗤——獄魔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為什麼居然還有第二個靈魂?那種特有的氣息真是久違了,是……?未及想明白,一種痛入骨髓的感覺如閃電般襲來!與此同時,一根*的指節從空中墜落!
嗚——獄魔一陣風般的從那個小小囚室中逃逸而出,在黑暗的深穀上空接連兜轉了數十圈,口中發出痛苦的呻吟……
“可惡!”
未曾想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受了傷!自己可是這方天地的主宰,何曾吃過如此的虧!痛苦事小,卻讓那個老家夥看了笑話,真是孰不可忍!
“毀滅吧!”獄魔發出怒吼.砰的一聲,年輕人的軀體摔落地麵,而惡魔和那具淡淡的虛影也在最短的時間內沒入本體之中.轟——驚天的力量瞬間轟入了那個小小的石室!
緊接著,便聽到大塊的石塊嘩嘩啦啦的掉落,彌漫著石屑的霧靄從那個小小的窗戶上噴薄而出!
在獄魔未及發出又一輪的攻擊時,突然便感覺周圍的空間竟然凝固了!
“我的孩子!”
埃伊俄斯似已幹涸的淚花又湧了出來,口中便念出那最後的禁咒!卻未曾想舌頭竟然不聽話,張開的嘴巴發不出一絲聲響,緊跟著,他便看到了那個久違的岸然而龐大的身影和一麵華美而詭異的麵具!
“埃伊俄斯,你的一切都屬於朕,朕要你活,你便不能死!”
獄魔五體匍匐,簌簌顫抖著:“陛……下,如何…卻驚動了您…的大駕?”
“倘朕不來,你是否便要將朕的寶座都掀翻了天?!”
獄魔嚇得魂不附體,連連叩首道:“微臣不..敢,尚請陛下…恕罪!”
“倘埃伊俄斯有個一二差池,你便不能活!”
獄魔頭如搗蒜,再不敢言語.地魔皇望向那個小小的囚室,心念一到,已經將那具不知死生的軀體招到了眼前,略一審視,良久不語.此時萬籟俱寂,連適才陰陰的冷風都似乎停止了.劃——一道浮光帶著聲響,嗤的一聲從那張詭異的麵具上掠過,便在此時,地魔皇探出了一根如白骨的手指,藍幽幽的一縷縷光芒溢出指尖,源源注入眼前的那具軀體的頭顱之中……
“去!”地魔皇抽回手指,叱道.那具軀體瞬間回到他原先的空間,緩緩落在地麵上.“埃伊俄斯,你的一切都屬於朕,朕不準你死,便不能死!”說話間,地魔皇的龐大身影緩緩上升到這個世界的上方,留下了一句尾音:“那小子已無恙,你大可放心!”
地魔皇甫一消失,獄魔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溜回了他的巢穴中.上下分開的牙縫瞬間合攏,埃伊俄斯呼出一口長氣,心中卻萬分記掛著那個年輕人,將精神力緩緩延伸,卻看到了奇怪的一幕,原本剝離和斷裂的肢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長合和複蘇,須臾,那具肉體已經恢複了原有的光鮮!
陰謀!
埃伊俄斯的心砰砰亂跳!
這地魔皇心術詭異,從不做無目的之事,如此,已經驚動了他,自是凶多吉少.可是又有什麼辦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看看再說吧!埃伊俄斯暗忖.“孩子,醒醒!”
“醒醒,孩子!”
……
千萬聲的呼喚之後,那年輕人終於緩緩醒來,道:“埃伊俄斯,我的老師,我居然還活著麼?”
“活著!”埃伊俄斯高興道:“隻是,是我…拖累了你!”
“我的肉體雖非你所賜,而我的知識,我的其他的一切,都是你的諄諄教誨,倘沒有你,便至老死,我活著真不知道有什麼意義,又何來拖累?”
兩人高興的聊了一會,此間,埃伊俄斯便將後來地魔皇出現的事告知了對方.“你現在身體可無不適?”埃伊俄斯不安的問.“好…像和原先並無二致.”
“那,就好!”埃伊俄斯的心稍稍放寬.那年輕人如何能想到,一種極其古怪的力量已經在他體內潛滋暗長,蠢蠢欲動.漫長的黑夜!
此段時間,那獄魔竟然來的很少,並且來了,也並不對埃伊俄斯施加太多的折磨,埃伊俄斯的痛苦竟少了很多.啊——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遠遠傳來,令人不寒而栗!
他!?終於還是發生了!
當埃伊俄斯看到眼前的一幕,果然吃了一驚!
年輕人弓著身體伏在地麵上,一根根血管從肉體內撐破欲出,而原本細細的血管在內裏狂湧的脈流的激蕩之下,竟然比原先粗了數倍!原本的軀體也膨脹了好多,拉長的骨骼撐破皮肉,陰森森的裸露出來!
“孩子!”
埃伊俄斯數次以精神力要探個究竟,卻被一層堅壁強橫的擋住!
便施加萎靡的安魂曲,也不起任何的效果.那幾乎是一個自我封閉的空間,僅可容身的小小空間內竟然似乎結下了一個古怪的封印,所有訊息都與外界完全隔絕,六識俱斷!
“為什麼會這樣?”埃伊俄斯百思莫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年輕人遭受著百般煎熬.淒慘的呼號聲在空曠的深穀中傳了老遠,令很多空間的幽閉者不寒而栗!
到後來,諸多血管完全爆裂,血漿如雨般的噴灑,整付的骨架都幾乎要剝離出來.他眼見得活不成了!
想不到地魔皇居然是如此毒辣的手段,將他折磨至死,卻讓自己求死不成,眼睜睜的看著對方被摧殘,這樣的打擊何以承受?
埃伊俄斯陷於一種失去存在感的茫茫然中,一切都無所存在,隻餘下一片空白……
黑暗中的囚室之內,那一具破敗的肉體上居然詭異的律動著一道道如豆的波紋,波紋越來越快,到後來變成一團濃濃的光暈將本體完全籠罩在內.蜷伏的身形慢慢坐起來,那年輕人的印堂間赫然現出一個奇怪的符紋,符紋不停的轉動,有節奏的驅動著自身生息的變化……
黑暗之中,一個岸然的身形悄然浮現,貪婪而驚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驚歎:“第一重天居然闖過,果然創造了奇跡!”
食指探出,於是,將新一輪的運行之法強行灌入對方的意識海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