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肆虐了一夜的大風終於小了，太陽也露出了灰白色的臉，顯得那麼蒼白無力。阿爸和阿媽用鐵鍁在門口挖著，山丹在羊圈旁用力地鏟著雪，羊群圍成一個圈，不停地叫著，身上蓋著一層厚厚的積雪，頭羊揚著頭叫著，似乎是在求救，其他的羊聽見頭羊在叫，也跟著不停地叫。阿爸把蒙古包的門打開，才過來幫著山丹鏟雪，好歹的鏟出一塊土地，阿爸又用四股叉挑起一捆草扔在地上，羊群一下子圍上來，拚命地搶著。山丹沒有抬頭，她在不停地鏟著雪，她的頭上沾滿了雪花，眉毛上掛上了一層霜，她的心裏一直在喊著大黃，她不希望大黃就這樣消失，她希望它還活著，它就像這個家的成員一樣不可缺少。然而大黃還是死了，山丹是在羊圈的外麵找到它的，大黃渾身已經僵硬，但是兩隻眼睛還睜著，還是那麼有神，那麼不可侵犯，山丹抱起大黃就往屋裏跑，一邊跑還一邊喊著，大黃，大黃你醒醒，大黃你醒醒，大黃再也醒不了了，它睜著眼睛看著羊群聽著白毛風走了，山丹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她哽咽著說，大黃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說走就走了，我們舍不得你走啊，阿媽，大黃這是怎麼了？阿媽也在一旁流著眼淚，阿爸說，這狗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了，你看這牙都掉了，一定是燙的，這是有人故意的，一定是那幫臭小子，大黃咬了他們，他們就來報複，和一個畜生較勁兒算什麼能耐。山丹抱著大黃越哭越傷心，阿爸說，行了，別哭了，一會兒我把它埋了。山丹把大黃抱得更緊了，她哭著說，是誰幹的，這些沒良心的東西，我找他們去。阿爸說，算了吧，你去找誰呀？沒憑沒據的，認了吧，以後離這幫人遠點就行了。山丹還是不停地哭，阿媽轉過身去抹著眼淚，阿爸歎了一口氣出去喂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