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導向”發揮著從未有過的熱情。先進人物，層出不窮，感人事跡，催人淚下。可叫陸學鋒奇怪的是，對於那位老軍醫，開始竟然沒有見到任何報道，倒是外國政要、記者們十分關心他是否受到“迫害”！尤其是那些討厭的外國記者，紛紛要求采訪。也許是迫於這種壓力，國內形勢報紙才“猶抱琵琶”地登了幾篇讓人看不出所以然的報道，信息是明確的：老軍醫行動自由，但他本人不願意接受外國記者的采訪。
“非典”終於走了，一切又恢複正常。公司也開始年中盤點。這天，何曉雲把陸學鋒叫到了她的辦公室。
“陸學鋒，你幹得不錯啊，才來一年另一個月，就發展了十個大客戶，真應了我先前說的，一年的提成就超過一百萬了。”何曉雲看著報表，興奮地說。
“是啊，我得謝謝你給我這麼好的機會。還靠金玉寶，張伯軍為我介紹客戶，我其實沒做什麼。”
“別謙虛，這就是本事。就拿張伯軍那件事兒說吧，你幹得太漂亮了，挽回經濟損失不說，還帶來了兩年的合同要是沒有你，我又不在國內，指不定張輝會捅出什麼婁子來。”
“曉雲，我奇怪，你為什麼不解雇他？我覺得他做事太沒有原則，膽子也太大了。”自從“那一夜”之後，陸學鋒在沒有旁人的情況下，就稱呼她“曉雲”。
“我們做事不能太絕，扣他獎金就可以了。對付客戶，他還是有一套的，原則上你來替我把關。再說，他是公司老人，從一開始就跟著我，有些感情。情份是一回事兒，他了解的內幕也太多了，你要逼急了他，反咬你一口，大家都不好。”
“那也不能讓他拿住啊。”陸學鋒知道公司在“合法避稅”上有些問題，也有不少給回扣、行賄的行為。沒辦法，哪個公司沒有？
“是啊，明年我打算關掉‘曉豐’公司。另起一家公司。”
“為什麼？幹得好好的。”
“怕人家查老帳呀，關了張就沒法兒查了。”
“那我們的業務要受影響了。”
“不會，客戶還在，人還是原班人馬，倒是股東該換了。你有沒有興趣入一股？我可以優惠讓給你一部分。你就是不出一分錢，我也打算讓你持些幹股。”
“好啊，讓我考慮考慮。”
“放心，不會讓你吃虧的。”
“這我相信，我是怕欠你的情。”
“錢上的事兒，我是分得很清的，我當然也不會吃虧。商人講究的是互利互惠。你再替我想想，新公司叫什麼名，還能再多開展些出什麼業務。”
“行，我先做一點兒調查。沒事兒了吧，我先回去。”陸學鋒說著站起身來。
“別急，我差一點兒忘了，剛才金玉寶來電話讓你過去一趟。你下午沒事兒就去吧。”何曉雲一邊把報表收進文件夾，一邊說道。
“前天我們剛見過麵，供貨的事宜已經安排妥了。有什麼事兒這麼急？”陸學鋒感到奇怪。
“他沒講。不過他開始向我打聽一個叫張仲軍的。你還記不記得，在你之前，我打算聘一位副總？”
“記得，他不是沒來上班嗎？”
“是啊，但他原來是‘金華’地產集團的一家建材廠的經理。後來，廠被金玉寶關了，就把他介紹到我這兒來。”
“可你沒有用他呀。金玉寶有意見？”
“沒有，他隻是向我打聽一下他的去向，我說不知道，他就沒再問，接著就叫你過去。”
“我根本不認識啊。”
“我也奇怪呢，可他把電話撂下了。別管他，也許找你是別的什麼事兒。”何曉雲收好文件夾，放進櫃子裏。陸學鋒走出辦公室。
陸學鋒開著車，腦子卻在轉著新公司的事兒：再做點兒什麼呢？現在，BJ房地產業這麼火爆，我們公司已經成為許多建築公司的穩定供應商，今後幾年肯定會大有作為。一個行業賺錢，就必然有許多人來投資，形成一股“熱”，此時你再進入，沒有絕對的實力和優勢，很難說還能賺錢，而你要是能服務於這些公司，則肯定賺錢。陸學鋒把它總結為“牛仔褲理論”。當年美國西部“淘金熱”，人們紛紛去淘金，隻有1%的人真正發了財，但100%的淘金者需要工裝褲，於是，做牛仔褲的反而100%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