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以博雅著稱的史學家鄭樵(3 / 3)

崇尚實學表現在《通誌》的二十略中多為實用之學,其中不僅有關係國計民生的食貨略和關係學術研究的藝文略,並且還有六書、七音、器服、校讎、圖譜、金石、昆蟲草木等略。這些有的與人類文化密切相關,有的與科學研究密切相關,有的則與人們的日常生活有緊密聯係,都是實用之學而非紙上談兵。鄭樵認為圖譜與實用有極重要的關係,他說:“天下之事,不務行而務說,不用圖譜可也。若欲成天下之事,未有無圖譜而可行於世也。”這就是說,天下的事情如果光說說不做,沒有圖譜也無所謂,如果真的要實行的話,那就非有圖譜不可。鄭樵一向反對光說而不重視實行的人,他認為光會說不會做,好比不會操持家務的主婦,:她光會跟別人鬥貧嘴,卻做不出一餐飯來是一樣的,那又有什麼用?

實事求是表現在《通誌》一書重在客觀地反映曆史實際,而不作任情褒貶。鄭樵認為史家寫史不據實而書,卻根據史家的好惡任情褒貶,這不是史學而是妄學、欺人之學。他說:“史冊以詳文該事,善惡已彰,無待美刺。讀蕭曹之行事,豈不知其忠良;見莽卓之所為,豈不知其凶逆?”意即史書把事情寫清楚了,善惡就已經明白,無須孕再進行褒貶,讀了蕭何、曹參的事跡,怎會不知道他們是忠良,讀了王莽、董卓的事跡,怎會不知道他們是凶逆,又何必再由史家去進行畫蛇添足式的論斷褒貶呢?所以《通誌》紀傳部分在采錄《史記》舊文時,把篇後的“太史公曰”全都刪去不錄。對司馬遷都如此,對其他史家的所謂論讚自然更不必說了。鄭樵認為《史記》的“太史公曰”不是為褒貶而寫的,那些都是“史之外事,不為褒貶;間有褒貶者,褚先生之徒雜之耳。”原來都是褚少孫等人加進去的。

不信災祥占候之說表現在《通誌》不以災祥附會人事。二十略中雖有災祥略,也隻是如實地記載災祥之類的史事,不聯係人間禍福。鄭樵說:“天地之間,災祥萬種;人間禍福,冥不可知。奈何一蟲之妖,一氣之戾,而一一質之以為禍福之應,其愚甚矣!況凶吉有不由於災祥者。”同時,鄭樵也不相信以星象變化惑人的占候之說,他認為星象歸星象,人間禍福歸人間禍福,二者是毫無威係的,“不幸而占候之說起,持吉凶以惑人,紛紛然務為妖妄。”實際上都是靠不住的瞎附會。

正是因為鄭樵在《通誌》一書中表現了這麼多精辟的思想觀點,所以曆史上雖然也有人批評他,但是一些有識見的史學家則多予以肯定的評價。明清之際著名學者顧炎武說:“漁仲博雅”,認為他是個了不起的史學家。近代著名學者梁啟超對鄭樵的評價更高,認為“史界之有樵,若光芒竟天之一彗星”。這種種評價,都說明鄭樵實在是足為後人楷模的一位偉大的史學家。

我國史書自從有了編年、紀傳兩種體裁以後,不斷地互爭雄長,但在互爭雄長中也暴露出了各自的缺點。編年體重在記事,雖然時間概念很明確,但是對人物的活動過程則不易考見。紀傳體重在記人,雖然對重要曆史人物的 平記得很清楚,但是對事件的發展過程則記得散漫而缺乏係統。因此,曆史呼喚著新的史書體裁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