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難怪長得這麼像,我和他最親近,竟然都分不清了,你們是同一個娘親麼?”
“不,我們的娘親是孿生姐妹”。
女子輕笑,“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些什麼,我也不知道我想知道些什麼,我……”。
“他三年前就死了,我在地宮做了十五年活死人,我有心疾作,他母親是婢子身份卑賤不得寵愛,從小他便幹著苦力活,吃殘羹剩飯,所有人都欺淩他,我本是太子,卻是病弱體虛,最後不得已父王立了皇兒做儲君”。
“我活死人的這些年,他日日來看我,為我擦洗身子,與我傾訴他的願望,一統天下的願望,沒有戰亂的願望,直到四年多前,他告訴我他撿回來的那隻小狐狸,做了他的女人……”。
那晚,他能聽出他聲音裏抑製不住的喜悅,他說,哥,她是我的了,我一直不曾碰她,因為我會想起母妃被侮辱的淒慘,我會想起那些父王身邊欺淩母妃的那些女人。
我親眼看見父皇的床榻上那些光裸肮髒的身體,他們一男數女在一張塌上苟且交纏,我憎恨父皇待母妃的殘狠,看到那樣的場麵我覺得惡心。
可是我的小狐狸卻讓我忘記了那些陰影,她做了我的女人,我的女人。
他說,她很頑劣,被他慣的不成樣子,脾氣越來越壞了,愛睡懶覺,又粗又野,日日與他對著幹,可是,他說,他愛她。
他每天都會來,訴說的盡是關於那個女人的事。
後來,他喝了很多酒,他說,哥,她跟別的男人跑了,那個男人吻了她,她沒有拒絕,還抱住了他,她不再愛我,我很痛,你說我該怎麼辦,怎麼辦才好?
他說,哥,她不聽話,我把她關了起來,我也舍不得,很舍不得,可是,我怕她離開我。
他開始夜夜宿醉。
出征前那晚,他說,哥,我要打仗去了,我想見她,想到發瘋。
最後,他說,哥,也許我回不來了。
保重。
……
“三年前,郢都之役,他被人抬回來後,身體各個器官已死,隻是心髒還活著,嘴還能說話,他的隨身將軍冰淩冰傾戰死,他命人將他抬進地宮,威脅戊月將心髒換給了我”。
“他每說一句話便吐出一口血,卻死撐著一字一字幾乎不成調的說著,我雖然是活死人動不得,卻是能聽見他們的對話,我聽見他對著跪在地上他的一眾悲慟流淚的親信冷聲命令,孤王死後,誰也不能傷害她,他臨死也要保下你,他身邊的人都不能有害你之心,最後他吩咐戊月,待我醒來後告訴我,他說,不能讓鳶兒知道他已經死了”。
“他顫抖著吩咐戊月,待得我醒來,讓戊月告訴我,讓我充盈後宮找個女人寵冠後宮,不管這個女人是誰,並且放消息出去說尊皇沒死,廢黜你的妃位,並且明令禁止你不得入****帝都”。
“他說,他雖希望你活下去,可是,你是他的女人,他禁止你入宮,他說,他的女人隻能跟他,別人不能碰”。
男人淡淡說著,淡漠,平靜,他們真的很像,連說話的語氣都一樣。
“為什麼不能讓我知道他已經死了?”女子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