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準備的。問題是，你打算怎麼準備？
李若溪趕到KTV的時候，喬姿、萌萌和CC姐也剛剛殺來。
思琪手機裏的“姐們兒”人數眾多數以百計，真正碰上事兒了，電話能叫得來的算上李若溪也不過這麼四五頭。如今梁山好漢全數在此，大家大眼瞪小眼，瞪著橫亙在地上的思琪。
“誰他媽幹的？！”CC姐暴跳如雷地怒吼。
“不知道，她自己喝多了。”保安司空見慣地撂下一句，“肯定不止一個人。”
這是廢話。思琪一身衣裳已經被剝得千絲萬縷，七八個避孕套扔得一地都是，長了眼睛的都知道這是個什麼局麵。
李若溪一把脫下外衣來披在思琪身上，氣結到一時無語。
哀其不幸的同時是怒其不爭，明明知道一屋子的狼都在磨刀霍霍，偏還cos成一塊兒紅燒肉往人叉子底下拱，如今被吃光抹淨成這幅摸樣，簡直是個求仁得仁的結局。但是，怒歸怒氣歸氣，姐妹依然是姐妹，看見思琪胸脯上指爪猙獰的痕跡，李若溪心痛得差點背過氣去。
“報警吧。”她二話不說地翻出手機。
“若溪別！”三雙手整齊劃一地按住了她。
“報警有屁用啊！”
“被人知道了她以後還怎麼做人啊……”
“別，別把事情搞大！”
李若溪有點愕然地望著她的三個姐妹。然後，她明白了。
“你們今天晚上……是不是一起來的？”
除了一貫嘴硬的喬姿依然在瞪著眼睛嘴硬外，萌萌和CC姐已經分別溜開了目光。
李若溪難以置信地：“……你們，就把她一個人扔這兒了？”
CC姐很無奈，她捋著頭發哭喪著臉解釋：“我們這……都是有目標的，進門兒就看準了，看準了就直奔主題各自領走了。我就跟思琪說了，不能貪多，不能貪多！貪多了肯定嚼不爛，你就瞅準導演、製片人去，名片兒上印著副導的你都不用搭理他……結果思琪不聽啊。經紀人敬酒她也喝，小助理敬酒她也喝！結果就……”
李若溪氣得把頭別開。
沒法再繼續苛責了，她知道這裏麵並無惡意。對於挑頭的CC姐來說，這叫做資源共享。手握一個圈內人士聚會的消息沒有獨吞而是想著姐妹，在這行裏已經叫做仗義了。雖然仗義的結果不堪入目。
李若溪費勁地扶起思琪：“走吧。”
* * *
馬路上，北京夜色匆匆。一點半的時間，一半兒人睡去一半兒人醒來，整座城市的夜生活恰至燃點。霓虹車影交相閃爍，映照著這五個懷揣夢想掙紮在在大都市中的女孩兒們的身影。
出租車司機沒有一個肯拉醉鬼，喬姿於是一個電話喊來了他爹的司機。
“金鼎軒吧，我請客。”車上，喬姿寥落地說。
餐廳裏，喬姿托腮微笑，享受著來自四麵八方的食客的目光。比之剛剛點的菜色，這樣的目光才更能讓她開胃。
喬姿的美麗是刀雕斧鑿的美麗。她遠赴韓國折騰了半年，回來的時候上演了大變活人的戲碼，從五官到身材皆已登峰造極出神入化。她懷著滿滿的自信殺入娛樂圈，然後，被這裏同一款型同一材質同一段位的如雲美女們瞬間沒頂。
整容機構太有名也不是好事兒。後來喬姿自己琢磨，太多人奔著同樣的口碑去，整出來之後像是批量生產的玩具娃娃，大家站在一起簡直難分彼此。娛樂圈強調的是個性。可個性這東西，花錢又砸不出來。對於喬姿來說，凡是花錢砸不出來的東西都太過虛無縹緲。
喬姿不是打一出生就泡在蜜罐子裏的，她家的萬貫資財是在某個燃點的催動下像是爆米花一樣轟然爆炸成如此規模的。吃過苦的人，享起福來的時候格外瘋狂，喬姿像是在報複當年的貧窮一樣玩兒了命地花錢砸存在感。她買精良裝備武裝自己，儼然把自己打扮成一個會走路的全球奢飾品廣告牌子，她一擲千金天天請客，她喜歡請客時候的感覺，別人欽羨的眼神讓她能夠安心地定位自己的人生價值。
喬姿一向覺得錢能解決所有問題。所以她直到現在還沒紅起來的這個事實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你那個富二代怎麼樣了。”喬姿吃口菜，問萌萌。
“本來挺好的，房都開了，但是被電話打斷了呀。”萌萌歎了口氣，回味地，“他還給我買了切糕呢……”
萌萌是一眾女孩子中年齡最小的，從模樣到性格都恰如其名，是那種蘿莉控看上一眼頓時就邁不開腿的可愛女生。當然這是外表。內在裏，萌萌的心理年齡一騎絕塵。她一向覺得CC姐是個光長年紀不長腦子的二百五，要不然也不至於混了這麼多年依然混在三線不得超生；喬姿除了不缺錢之外從心眼兒到情商到智商都情況堪憂；思琪各方麵沒什麼地方比得上自己的，不用算在考慮行列。而李若溪……隻有李若溪，萌萌以挑剔的眼光多次打量她之後下了結論：這個女孩兒如玉在璞，她滿心清純兩手赤誠，她拚命地努力無言地奮鬥，仿佛對自己的美麗毫不自知也毫不介意。對於見過世麵、膩味了浮華表象的男人，這種說不清楚是傻還是執著的女孩兒隻怕有秒殺的能力。好在，好在她窮了點兒，膽子也小，放不開，豁不出去，舍不得自己那點兒純真與底線，所以暫時不必列為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