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小妮子,信口雌黃!”
“是嗎?香兒,傲雪說的可是真的?”陸天棋皺著額頭,給陸香雲遞了一個眼色。
“我……”
陸香雲看了看妹妹那張神氣而著急的俏臉,又看了看父親異樣的目光,紅著臉,頓了一會兒,低頭輕輕地說道:
“是……是真的,那天他的確欲對我做不軌之事。”
“陸香雲,你……”
此刻,蕭乾已經怒不可遏,急得無話可說,恨不得立馬將陸傲雪撕碎。
“爹爹,這些珠寶要是拿去給他,還不如給姐姐做嫁妝!”
“嗯——”陸天棋揮了揮手,掃了一眼孫二娘,而後平靜地說道:
“這是送給蕭乾的。我陸氏武府隻教人破凡,算不得什麼宗派,這些錢財,就當是為三年前拒絕蕭乾入院修行的補償,也可以為他進入山門作為疏通之用。”
“哼!陸天棋,你這是什麼意思?少在那裏貓哭耗子假慈悲。”
“大膽!你個小雜碎,我爹是什麼身份,你是什麼身份,我爹的名字,豈是你能叫的?”陸傲雪翹著嘴巴,驕縱地吼道。
未等兩人說話,陸天棋再次伸手阻斷。
“蕭乾,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哼,我不明白的事多了去了。如果陸院長有什麼想讓我明白的事,請指教。”
陸天棋放下茶盞,正襟危坐,看著眼前這個稚嫩少年的憤怒與不滿,覺得實在可笑。他平靜地說道:
“年輕人,最好多用腦子想想屁股的事。你隻是爛泥裏的泥鰍,是碎石堆裏的瓦礫,破衣服裏的粗麻布。說到底,你不過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而已。”
“既然你不明白?那好,就讓你這身上用粗布做的衣裳和你那從來沒有用牛乳洗過的臉,再加上你那不知道什麼是人參鹿茸、鮑魚燕窩的嘴巴來告訴你。”
“穿布的就是穿布的,粗布穿在一個人的身上,不僅是要告訴他沒有登上高堂的身份地位,還是在說他沒有穿絲綢的資格和享受繁華的命運。當然,他也有機會一輩子錦衣玉食,繁華無數,金錢無數,美女無數,隻要他恬不知恥地對著某些人說,隻要你給我箱子裏的東西,我便答應你不再追究契約的事。”
陸天棋說話很平靜,而且麵無表情。很明顯,他的意思是,你最好看清楚現在的局麵,如果我想,那麼你連這些金銀珠寶都得不到。
“就連這高貴的黑玉茶杯,在比它更高貴的紫砂壺麵前,也得低下高傲的頭,更別說,這茶杯裏泡的百年龍井。有的人,生來命賤,怕是沒有什麼機會摸得著這樣的杯子,難道你就不想摸一摸嗎?有的人,一百年都過去了,也看不上一眼的龍井,在另外一些人嘴裏,就是漱口的東西,連口水都不是。你說,不是嗎?”
陸天棋見蕭乾沒有任何表示,故而又加大了力度。說是加大力度,卻是隨口而出想都不用想的幾句屁話。
他深深地知道,屠戮他的自尊,才是擊垮他的最聰明方式。
說完這些,陸天棋輕聲地笑了,但不知道這究竟是嘲笑蕭乾的無知,還是僅僅隻是歡樂。
見陸天琪起了氣勢,陸大保趕緊作出一副惡狗模樣,歪著鼻子和嘴巴,狠狠地盯著孫二娘和蕭乾。身旁的打手和陸氏武府的教習,似乎隻需要掃一眼,就能把整個院子撕碎。
陸傲雪本來身材嬌小,卻是高高地挺著沒有發育的胸部,一副神氣傲慢的模樣,眼睛裏容不得一粒沙子。
隻有陸香雲一個人低著頭,剛才妹妹搬弄是非的那些話,讓她不敢正眼望蕭乾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