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二娘本額頭緊皺,心中早就滿腔怒火,對她來說,眼睜睜地看著蕭乾受辱,比把恥辱加在自己身上更難過。陸天棋那種居高臨下的審判,不過是想徹底打壓蕭乾的驕傲與倔強,讓他就此認命。
蕭乾涉世未深,見識尚淺,怎麼可能在與陸天棋這樣的老狐狸嘴角中占得上風。想到此處,於是大步上前,想要與陸天棋唇齒周旋。
正當她話懸一線之時,卻被蕭乾一把抓住,他麵帶凶色,冷冷地說道:
“孫姨,這一次,讓我自己來。”
目光如聚,眼神如注,一臉的堅定與自信。
孫二娘心中微震,這還是自己熟知的那個小猴子嗎?還是那個自己百般辱罵的小心肝兒嗎?剛才放在自己手背上的那隻手掌,已經透露出一股讓她感到驕傲的男子氣。
“陸天棋,哼,我真不知道,你如此這般地數落我對你有什麼好處?就如你剛才所說,多用腦子去想屁股的事,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不看清楚眼下的位置,剛才那番盛氣淩人的言論,也算是求人的姿態?如果嫌我蕭乾隻是個穿麻布的,那你陸大院長也犯不著領著陸家老小一塊兒來。”
“既然是求人,那就得做個求人的樣子來!”
“放肆!我爹爹什麼時候求過你?你一個街頭賤民,隻論毆打陸管家和欲對姐姐行不軌之事,就足以把你押送縣衙!好心賞你珠寶,讓你享受一世富貴,反倒成了我們求人?”
陸傲雪像一隻狼狗似的,未等陸天棋說話,立馬就嗷嗷叫。
“哼,不求我也沒關係,那你們也永遠別想拿到契約!陸傲雪,契約在我手上,交不交換全憑我一個人的意思,縱然你再強橫,能奈我何?”蕭乾不甘示弱。
“混賬,給你珠寶交換契約,那是給你臉。你以為自己能值幾個錢,以為自己有多不得了,隻要我陸家一個眼色,就是放火燒了客棧,殺人硬搶,你又能如何?”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錚!
陸傲雪立即拔劍相向,大聲吼道:
“你若真敢壞了姐姐的婚姻大事,我立馬就殺了你!”
“就憑你?”
“哼!區區肉體凡胎,殺了你,就跟殺了一條狗沒什麼兩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誰要殺人越貨啊?”
正當蕭乾準備反擊之時,門外一陣古樸爽朗的笑聲,瞬間將兩人的爭執化解。
來人矯身健步,是位麵目和善的老人,眾人看在眼裏,覺得麵熟,但卻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這又是殺人放火,又是搶東西的,大白天沒事幹,客棧裏好生熱鬧啊。”
陸傲雪起初以為是個什麼人物,看到不過是個瘦不拉幾的老頭兒,立馬走下台階,驕縱地吼道:
“臭老頭兒,這裏沒你的事兒,沒看到台上坐著誰嗎?識相的,趕緊滾開。”
聽罷,原本笑臉盈盈的老人瞬間變得陰沉起來,一雙淩厲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陸傲雪,嚇得她連連後退。
“小姑娘,你是誰?”
“我是堂堂陸家二小姐,至於我的名字,不屑告訴你,哼!”
老人額頭緊皺,臉上已經露出了憤怒之情,他搖了搖頭,輕蔑地說道:
“小小年紀就如此牙尖嘴利,目無尊長,長大以後,遲早是個禍害!”
“臭老頭兒,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教訓我?”
“老夫今天就是教訓了你這小娃娃,你又能如何?”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啪!
老人一個箭步,左手著背,右手狠狠地煽了陸傲雪一耳光。這一巴掌,直接將陸傲雪煽翻在地,如若不是她平日裏有些功底,絕對連人帶劍一塊兒飛了。
“放肆!二小姐何等金枝玉葉,你竟敢打她?”
陸大保趕緊走了過去,欲教訓老人,哪知,拳頭還沒有打出,又被老人一巴掌打飛,重重地砸在桌子之上。
安靜,場麵瞬間安靜下來。眾人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紛紛猜測這老人的身份。陸氏武府的青年學生,原本一臉傲慢,此刻卻是主動後退幾步,愣愣地看著。
從小到大,陸傲雪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就算是陸天棋,也從未罵過她一句。陸傲雪麵紅耳赤,感到受了奇恥大辱。她迅速拿起劍,衝著老人大聲吼道:
“臭老頭兒,去死,去死,我要你死!”
“住手!”
啪!
陸天棋迅速奪過陸傲雪手中的劍,而後一巴掌再次將她煽翻在地。
陸傲雪回頭一望,又氣又惱,心中滿是委屈。連續受了兩巴掌,清麗嬌嫩的臉蛋兒,燙得無地自容了。陸氏武府的那些學生,看著陸傲雪那張委屈的俏臉,恨不得立馬就衝過去,將其摟在懷裏,好生安慰。
“爹爹,你憑什麼打我?”
“住口!回去再收拾你!”
陸香雲也準備上前為妹妹要說法,哪知父親態度堅決,話到嘴邊,又立馬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