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齊民要術》總結了一套輪作製度,充分肯定了綠肥的肥效。書中詳細分析了各種作物的特性,指明哪些作物可以輪作,哪些作物不可以輪作。特別是對豆類作物在輪作中的作用尤其重視,指出豆類作物是極好的前茬作物。對於綠肥的肥效,賈思勰指出“綠豆為上,小豆、胡麻次之”。
最後,《齊民要術》反映了生物學方麵的多項重要成就。如“嫁棗”和“振去狂花”說明人們對植物內的養分運動已有一定認識;“榆性扇地”說明人們對植物與陽光的作用已有一定認識等等。
《齊民要術》的出現,標誌著北方旱地精耕細作體係已基本成熟。在此後的1000多年中,中國北方旱地農業技術的發展,基本上沒有超出《齊民要術》所總結的方向和範圍。而像《齊民要術》這樣係統完善的農學“百科全書”,世界上其他國家至少要再過三四百年才出現,有的國家甚至直到1000多年以後才出現。可以說,《齊民要術》又一次為中華民族爭得了極高的榮譽與聲譽。
天文曆法的精進
天文學在這一時期的最大成就是“歲差”現象的發現與研究。“歲差”是一種很特殊的現象,由於受到日月行星的引力影響,使得地球的自轉軸方向始終有著微小的變化,這就造成了地球上的節氣點也不斷地變化,使得地球上人們看到的太陽恒星長度與回歸年長度產生了差別,這就是“歲差”。
歲差現象的發現,經曆了相當長的時期。據《漢書·律曆誌》載,劉歆製三統曆時已隱約感到冬至點並不是固定的。東漢章帝元和二年(85),賈逵根據實測,肯定了劉歆的說法。但他們卻沒有深究其中的規律,沒有認識到這一變化對於曆法的影響。最先提出歲差概念並開始探索歲差規律的是東晉天文學家虞喜。
虞喜(281~356),字仲寧,會稽餘姚(今屬浙江)人。虞喜考察了曆史上的觀測記錄並且發現,唐堯時代冬至日黃昏時昴星在正南方,而他那個時代(約公元330年),卻移到了壁宿。昴壁兩宿之間隔有胃、婁、奎三宿,相距很遠,不可能用觀測誤差來解釋。因此,虞喜領悟到經過一個回歸年後,太陽並未在天上走一周而回到原處,而應該是“每歲漸差”。所以他提出了“天自為天,歲自為歲”的新觀念。他推算從唐堯時代到東晉已曆2700多年,從昴到壁有51度,由此得出結論,天周與歲終,歲歲微差,每50年會差一度,從而最早給出了“歲差”概念和歲差值。
歲差的發現將恒星年和回歸年區別開來,有助於進一步提高曆法的精度,使得推算久遠年代的冬至點所在成為可能。
曆法方麵,由於三國兩晉南北朝時期政權頻繁更迭,使得曆法也特別多,總共大約有20多部,占了整個古代曆法的1/5左右。在這些曆法中,南朝劉宋時祖衝之編製的大明曆成就最高。在這部曆法中,祖衝之肯定“冬至所在,歲歲微差”,首先把歲差的存在應用到曆法中,並為後世曆代曆家所遵循。祖衝之還推算出交點月長度為27.21223,與當今測值27.21222近相差十萬分之一日。他所采用的其他天文學數據也都是相當精確的,如推算出近點月為27.554688日,與當今測值27.554550隻差萬分之十四日;回歸年長度為365.2428日,與當今測值隻差萬分之六日;五大行星會合周期的數值,其中誤差最大的火星也沒有超過百分之一日,誤差最小的水星已經接近與真值相合。
三國兩晉南北朝時期的地理學成就,以裴秀的“製圖六體”理論與酈道元的《水經注》一書最為耀眼,成為這時期地理學成就的亮點。
裴秀(223~271),字季彥,河東聞喜(今屬山西)人,生於一個世代官宦家庭。裴秀曾對《禹貢》這篇最早的地理著作做了認真的考證和研究工作。在此基礎上,他結合西晉當時實際行政區劃,通過參照對比,盡力弄清楚曆代郡國縣邑的沿革變化,以及山川土壤、水陸交通、古今地名的變遷等,主持編繪了《禹貢地域圖》,共18篇。裴秀在圖前寫了篇序言,提出製圖的六條原則,通稱“製圖六體”。
裴秀說:“製圖之體有六焉。”一曰分率,相當比例尺;二曰準望,相當方位;三曰道裏,相當距離;四曰高下;五曰方邪;六曰迂直。後三者是說在製圖時要考慮到地形有高低,道路有方斜、曲直的不同,必須逢高取下,逢方取斜,逢迂取直,求出地物之間的水平距離。也就是說,在斜坡上量出的距離,必須換算成水平距離;兩點之間有山水阻隔,成直角繞道量出的距離,必須算出其最短距離;兩點之間有許多行進中的障礙物,曲曲折折量出的距離,必須換成直線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