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熟悉原來出身的階層,注重解決人民的生活問題,能反映人民群眾的要求,並能對當時統治集團的奢侈荒唐行為進行尖銳的抨擊,這是其思想的進步性。但他過分強調節約,忽視精神生活,過於要求“非樂”,這有違人民的願望和曆史發展的要求。
■儒墨之爭
繼孔子創建儒家後,墨家也在魯國建立起來。兩家形成“顯學”,互相論爭,揭開春秋戰國百家爭鳴的序幕。墨子最初師從儒者,但後來他發現儒家的禮節太過繁瑣,便背離儒家,另創墨派。墨家興起後,發展迅速,人數眾多,有極大的活動能力。據《呂氏春秋·當染》載,孔子、墨子死後,“從屬彌眾,弟子彌豐,充滿天下”。由於所代表的社會階層不同,以及由此形成的學術觀點的差異,儒墨兩家經常互相詰難指責。
儒墨兩家的爭論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麵。其一,“仁愛”和“兼愛”分別是儒墨兩家的代表性理論和核心範疇。儒家的“仁愛”是有差等的愛,即要求以對父母兄弟的愛為圓心,逐層外推到對宗族、國家和社會的愛。而墨家的兼愛則是無差等的愛,要求人們拋卻血緣和等級差別的觀念,愛人如己。其二,儒家“罕言利”,把重利者視為“小人”,所謂“小人喻於利”。墨家則認為義和利是密切聯係的,“兼相愛”的同時也要“交相利”。這顯然是兩種對立的義利觀。其三,孔子講“天命”,認為自然界和人的命運都是由天命決定的,所謂“死生由命,富貴在天”,人順天命而行。但他也認為要盡力去做該做的事,無論成敗,“知其不可而為之,盡人事然後聽其自然”。墨子主張“非命”,否認儒家的天命論。但也認為天是有意誌的,即“天誌”。“天誌”能根據人的行為賞善罰惡,它已不再是神秘莫測的東西,而變為實現理想的理論工具,其實就是借天言誌。這種從“天上”到“人間”的轉化是明顯高於前人的地方。因此,墨子比孔子更重視發揮人的主觀能動性。其四,孔子對鬼神既沒有明確肯定,也沒有明確否定。他說:“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基本是采取存而不論、敬而遠之的態度。墨子主張“明鬼”,肯定鬼神的存在。但是應該指出的是,墨子所明的鬼也具有賞善罰惡的能力,其性質與“天誌”雷同。墨子這種借鬼言誌行為,也反映出當時社會小生產者力量的薄弱,難免會有借助超自然的力量的空想。其五,儒家講究禮儀,重視“厚葬”、“久喪(三年)”。墨家認為“厚葬”、“久喪”勞民傷財,提倡“薄葬”,不能因喪葬影響社會生產。其六,儒家維護和提倡禮樂製度,前文已經提到,墨子主張“非樂”,反對物質享受,生活隻要求能吃飽穿暖,禮儀、藝術等精神生活都沒有存在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