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撒馬爾罕在1220年3月被攻克。城破之後,蒙古軍對城市進行了殘酷的屠殺,居民除了有工匠資格的人外全都被殺死,工匠被發往蒙古。撒馬爾罕的宗教領袖並沒有抵抗,因此他們活了下來。不過在大規模的屠殺後,據說留下來的居民幾乎還不能住滿城市的一角。
察合台和窩闊台則在分兵幾個月後攻克了訛答剌,將亦難出活捉。他們把亦難出押到成吉思汗麵前。成吉思汗說:“你如此貪圖財物,竟敢殺害我的使者,好吧,我就讓你伴隨財物而死。”他命人將白銀熔化後,灌入亦難出的七竅中,把他活活燙死了。
到1221年底,蒙古鐵騎已席卷了花剌子模全境。1222年春,成吉思汗率軍追擊劄蘭丁餘部至印度。同年秋,回師撒麻爾幹駐冬,後聽聞西夏有變,才決意東歸。在這段時間裏,哲別與速不台的部隊進兵到高加索、黑海北岸地區,一路劫掠蹂躪至俄羅斯南部,1223年冬返回與成吉思汗會師,直到1225年春才回到蒙古。
3.哲別和速不台
成吉思汗手下有四員大將,號稱“四獒”,他們分別是哲別、速不台、者勒蔑和忽必來。四將中以哲別和速不台最為出名,這可能和他兩人的西征經曆有關。
“四獒”之一哲別,原名隻兒豁阿歹,本是劄木合的部下。1201年,成吉思汗大敗劄木合聯軍。隻兒豁阿歹在戰鬥中十分勇猛,盡管戰敗,依舊以其精熟的箭法射殺了成吉思汗數名部下。當時,在追擊劄木合殘部時,成吉思汗將自己的愛馬,一匹黃毛、嘴唇雪白、可日行千裏的寶馬借給了大將博爾術,叫他帶人入林搜索。不想在博爾術追逐隻兒豁阿歹時卻被對方反身一箭正中馬的項脊。那馬應聲而斃,隻兒豁阿歹借機迅速逃逸,和一群敗兵遁入密林。
成吉思汗見愛馬死於箭下,十分心痛,命令部下包圍密林。隻兒豁阿歹等人在林中箭盡糧絕,隻得集體投降。成吉思汗把這群俘虜集中起來生氣地問:“是誰射死了我的愛馬!”隻兒豁阿歹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麵無懼色地說:“是我。如果大汗要處死我,以報一箭之仇,也不過弄髒你眼前巴掌大的地方。如果你不計前嫌,赦我一死,我將為你效命疆場。”成吉思汗本就愛惜英雄,他轉怒為喜說:“凡是前來降我的人都對以前的所作所為諱莫如深,你有勇氣承認殺了我的戰馬,是條好漢。你既然能射死我的愛馬,說明你箭法不錯,就改名為哲別(意為箭鏃),今後跟隨我征戰吧。”就這樣隻兒豁阿歹變成了哲別,變成了成吉思汗的箭鏃。
從此他追隨成吉思汗東征西討,在統一蒙古各部的戰爭中立下了赫赫戰功。1206年大蒙古國建立,哲別、速不台、者勒蔑和忽必來同時被封為千戶長,並稱“四獒”。哲別成為大蒙古國十大功臣之一。1211年,成吉思汗南下伐金,哲別作為先鋒,克烏沙堡,破五月營,為蒙古大軍打開了金人的北方門戶,且以詐敗的計策,誘使金軍出戰,最終殲滅金軍於雞鳴山,奪取了居庸關,使蒙古大軍可以長驅直入,圍攻金中都。
1218年,哲別奉命率軍遠征西遼。當時西遼的統治者正是乃蠻太子屈出律。他在成吉思汗滅亡乃蠻後逃到了西遼。西遼國主對他恩重如山,不僅收容了這位無處藏身的人,更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給了他。沒想到野心勃勃的屈出律暗中收納被成吉思汗打散的乃蠻和蒙古部落殘眾,最後竟然恩將仇報,反客為主,推翻了他的嶽父大人的統治。屈出律在西遼的統治倒行逆施。他本是個基督教徒,娶了西遼公主後跟著妻子改信了佛教。在他統治時期,他強迫在西遼國內占大多數人口的伊斯蘭教徒改信佛教,這引起了廣大伊斯蘭教眾的強烈反抗。哲別帶領蒙古騎兵來到西遼後,立即宣布了宗教信仰自由的法令。這樣一來,蒙古軍隊就成了這一地區伊斯蘭教徒們的救星。蒙軍所到之處,伊斯蘭教徒紛紛起兵。哲別僅以兩萬兵力就輕而易舉地征服了西遼的廣闊地域,並殺死了屈出律,將他的首級割下示眾。
在哲別占領西遼後,成吉思汗曾經懷疑過他的忠誠。他派人警告哲別“不要狂傲”,因為不論是王罕還是乃蠻人都是因為狂妄自大而滅亡的。而這個時候“四獒”之一的哲別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他派人在西遼境內找到一千匹白口黃毛的寶馬,叫人送給成吉思汗說:“償還大汗當年被我射死的馬!”要知道這些都是身材高大的中亞馬,要比身材矮小的蒙古馬強得多。殺一還千,成吉思汗十分滿意,哲別也因戰功累累而威震四方。
“四獒”中的速不台(1176-1248),是與哲別齊名的大蒙古國名將。他是蒙古兀良哈部人,驍勇善戰,以質子的身份跟隨成吉思汗攻克烈、並乃蠻,統一漠北諸部,戰功卓著,有“把那禿兒”之稱。
在1212年進攻金桓州城時,速不台率先登城獲捷。因此功,成吉思汗賜給他一車金帛。1217年,在消滅蔑兒乞部的戰鬥中,速不台表現出了傑出的軍事才能。他主動請兵,得到成吉思汗的嘉許,賜給他鐵輪車。進軍蔑兒乞時,速不台裝作是一個攜家逃亡的人,成功地欺騙了蔑兒乞人。蔑兒乞人信以為真,直到速不台大軍進至垂河(今中亞楚河)時,他們仍然毫無防備,最終被全部消滅。
在這場戰鬥結束後還發生了一段小插曲。花剌子模與蔑兒乞人一直保持著一定的關係。在速不台消滅蔑兒乞人時,花剌子模摩訶末進軍至錫爾河以東。在這次出征前,成吉思汗已預見到會和花剌子模軍遭遇,所以他告訴速不台:“如果遇到花剌子模的軍隊,不要和它交戰。”速不台是很想遵守命令的,但狂妄的摩訶末自命以真主阿拉的名義首先攻擊蒙軍。速不台無奈隻得被迫應戰。結果在速不台機動靈活的指揮下,幾乎把摩訶末俘獲。速不台之能,由此可見一斑。
1219年,速不台與哲別兩人跟隨成吉思汗西征。在西征過程中,兩人奉命率領一支兩萬五千人的蒙軍追擊戰敗逃遁的花剌子模摩訶末。他們率領蒙軍縱橫歐亞草原,為日後蒙軍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奠定了基礎,也因此名垂史冊。
1220年春,速不台和哲別得到的命令是追擊摩訶末——無論死活。就在這一年的12月,這位花剌子模在逃到寬田古思海(今天的裏海)上的一座小島後病死了。正四處打探消息的速不台和哲別得到了這一情報,他們認識到任務發生了改變。他們並沒有就此東歸,而是率領著軍隊繼續挺進,開始了一種偵察性的長途行軍。這一次行軍從1220年開始,到1225年返回蒙古結束,時間跨度將近5年。恰恰是這一次遠征,揭開了日後蒙古人西征的序幕。在這段時間裏,速不台和哲別率領著蒙古騎兵,一路燒殺搶掠,先後攻克了剌夷城、庫木、阿哲兒拜占(今天的阿塞拜疆)、屠殺了可疾雲城所有的居民,入侵穀兒隻(今格魯吉亞),攻陷哈馬丹,擊敗了欽察突厥人與羅斯人,最後還搶劫了熱那亞人的店鋪。在這次試探性的行軍中,他們把西亞與東歐地區攪了個天翻地覆,許多城市在蒙古鐵蹄下變成了廢墟。在渡過伏爾加河,打敗了保加爾人和烏拉爾山區的康裏突厥人後,速不台和哲別決定經錫爾河北岸草原返回蒙古,哲別在歸途中病逝。
返回蒙古後,速不台受到了成吉思汗的表彰,《元史》中記載成吉思汗的話是:“速不台枕幹(盾牌)血戰,為我家宣勞,朕甚嘉之。”賜給他大量的珠寶和銀罌。後來速不台又追隨成吉思汗參加了滅西夏的戰爭。成吉思汗去世後,他輔佐窩闊台和拖雷,親自率軍渡過黃河攻擊金人,於1232年12月,攻陷汴京,他殺死了金國的全部宗室近臣,把金後妃與寶器遣送給窩闊台。1234年1月,速不台率蒙軍與宋軍夾擊攻下蔡州,宋軍首先入城,金帝完顏守緒自縊身亡,金亡。
滅金以後,大汗窩闊台於1234年決定組織蒙軍再次西征。這次西征基本上占領了波斯全境,但在與基普人的戰鬥中受阻。於是大汗窩闊台又派出了一支由15萬人組成的聯軍前去支援,速不台也在這次的援軍將帥之列。這次遠征從1236年開始,速不台同成吉思汗的孫子拔都一同擊敗了匈牙利人。1242年窩闊台因引酒過量而猝死,這一偶然事件拯救了整個歐洲,蒙古各王子紛紛返回本土爭奪汗位,速不台也停止遠征返回了蒙古。1248年,他在自己的營地禿剌河去世,卒年73歲。元建朝後,速不台被封河南王,諡號忠定。
4.一代名將木華黎
劄剌兒氏木華黎是大蒙古國建立後第一個被成吉思汗封王的人。他的父親孔溫窟哇是成吉思汗的部下,在攻擊蔑兒乞與乃蠻的戰鬥中屢立戰功。成吉思汗在平定乃蠻後,乃蠻人曾經發動過叛亂,當時成吉思汗隻與六名騎士一同逃走,孔溫窟哇也在其中。後來追兵近在咫尺,而成吉思汗的馬由於長期奔逃,體力透支,突然倒斃,其餘五個騎士麵麵相覷,驚愕不已,而孔溫窟哇立即下馬把自己的坐騎讓給了成吉思汗,使成吉思汗幸免於難。自己則隻身抵擋乃蠻人的追兵,力戰而死。木華黎是孔溫窟哇的第三個兒子,為人性格沉穩堅毅,足智多謀,擅長射箭,能挽二石的強弓。
大約是在1197年,孔溫窟畦把木華黎和另一個兒子不合選送給成吉思汗做“梯已奴隸”。木華黎隨成吉思汗轉戰南北,出生入死,多次保護成吉思汗免於危難。一次成吉思汗僅率30餘名騎兵行走在一條山穀中。他回頭對木華黎說:“在這裏要是突然遇到強盜,你會怎麼辦?”木華黎回答說:“那就請讓我用身體來擋住他們。”部隊行到山穀中心,強盜果然從樹林中殺出,木華黎彎弓搭箭,三箭三人。驚得強盜頭目高聲叫道:“你是誰?”回答道:“木華黎。”就這樣,木華黎慢慢地解下馬鞍拿在手上,用身體護衛著成吉思汗衝出了山穀。
1206年,成吉思汗建國,第一件事就是任命木華黎和博爾術兩員愛將做了左右萬戶,並對他們說:“我能夠統一草原,你們是出力最多的。我同你們就好像車與轅、身體與胳膊一樣,你們一定要深切體會這一點,不要改變當初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