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鼓浪嶼,夢裏都想去的地方。從廈門島乘輪船穿過海峽,幾分種就到了鼓浪嶼——一個小島。天空下著小雨,雨中的小島充滿潮濕感。在雨中遊覽了有林巧稚塑像的毓園,這個著名的醫生就是在這個美麗的小島上出生的。還有詩人舒婷,聽說也生活在這個島上,難怪她能寫出那麼淒美動人的詩篇,站在這裏,四周都充滿著詩意。島上有許多小巧的住宅,我不知她住在哪一個小閣樓裏,正在用她的筆書寫著青春與夢幻。
臨近中午的時候,天空放晴,接著遊覽了有鄭成功塑像的公園。鄭成功高大的人像建在臨海的峭壁上,威武雄奇,威風凜凜,展現出一代名將抗擊倭寇的領袖風範。公園的雕塑與文字記述了鄭成功的生平和事跡,讓這位民族英雄永留人們心間。
來到海邊,抬頭望去,大海沒有盡頭,海中鱗次櫛比地散落著無數小島和露出海麵的岩石。脫掉鞋襪,挽起褲腿,赤腳走在海水中,海水冰涼沁人,找一處岩石坐下來,雙腳埋入水中,任海水拍打著腳麵,看遠處碧波蕩漾,帆影點點,天空中有白雲飄過,海水印著藍天,藍天印著海水,水天一色,心情為之爽朗,心境為之澄明。
真希望此時小玉能在我身邊,與我一同體會這美妙的意境,可惜她不能來,不能分享此刻我心中的喜悅。
二五
廈門就沒什麼看的了,下午去了一趟廈門大學,據說是全國有名的園林學校,看過之後,也沒有什麼具體的印象,到是對校園大門口的那一片荷塘印象深刻,闊大的荷葉覆蓋了池麵,看不到一絲池水,還沒有到開花的季節,可以想象當荷花盛開的時候,是何等壯觀的場麵。
南菩陀寺位於池塘邊的小山上,香火隆盛。有全國各地慕名而來的遊人,還有台灣及海外回來朝奉的香客,寺廟裏人來人往,煞是熱鬧。
沿著寺廟後麵的小徑可以一直走到山頂上。天氣說變就變,在山腳下還是晴天,到了半山腰,竟然下起雨來,登上山頂,雨又停了,一會兒又看到了太陽。站在山頂,可以看到大半個廈門,這個綠樹環繞的島嶼城市真的是美不勝收,生活在這裏是一種幸福。
一天下來人有些疲憊,但心情卻很好,唯一的遺憾就是小玉沒有陪我一起來。第二天上午去遊覽了集美,一個還保留著古樸閔南風情的小鎮,天氣還是那樣,時而下雨時而晴,在鎮裏的小巷穿行,仿佛走過了一段曆史,從遠古走到今天。沿著小鎮邊的堤壩走了走,海水把小鎮和廈門分成兩部分,一座雄偉的大橋把它們連接在一起。
下午乘長途汽車返回福州,到福州時已經很晚,小玉在車站等我,一身戎裝,英姿颯爽,我看到了她的焦慮,可能已經在車站等了很久,她也能看到我的驚喜,沒想到這麼晚了她還在車站等我。
回部隊大院的路上,我給她講了在廈門的見聞,埋願她沒有跟我一起去,錯過了那麼好的風景。她告訴我以前去過廈門,我去玩的地方她都去玩過,這次確實有事不能陪我,希望我能諒解她。
回到宿舍,我們又聊了一會兒,小玉起身說要回她自己的宿舍,我希望她留下來陪我,她堅決地說不,要回去,我就沒再堅持。臨走的時候小玉說:“明天介紹個朋友給你認識。”我說:“好的,這個朋友一定很重要了?”她說:“見麵你就知道了。”
二六
小玉介紹給我認識的是一個個子很高、黑瘦的青年,年紀和我們想仿,不同的學校同一年畢業,分配在FJ某報社工作,經常到小玉所在的部隊文藝單位來玩,就這樣認識了。
中午,我們三個人去外麵的小酒館吃飯,都喝了酒。小玉不停地給我們倆夾菜,大有既不不薄此也不厚彼的味道,而我們倆也暗暗較起了酒量,表麵上都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私底下較著勁,不知不覺就喝得有點過了,但誰也沒把誰喝翻。
吃完飯回到我住的屋子,三個人圍坐在茶幾周圍的沙發上,小玉衝泡了一壺濃茶給我們醒酒,我們倆抽著煙,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屋子裏煙霧彌漫,小玉勸我們少抽點煙,我們倆都沒理她,還是一支接一支不停地抽著。
說實在的,我對麵前這個黑瘦的青年並不反感,他有知識,有修養,待人接物彬彬有禮,並不讓人討厭,而且我們有許多共同的話題,很談得來。按理說我應該對他充滿敵視才對,看得出來他對小玉有意思,也許他正在追求小玉,說起來我們倆應該算是情敵,但我真的並沒有把他當敵人看,也許是棋逢對手,互相都有點惺惺相惜。我們倆聊得很開心,反而是小玉在一邊幾乎插不上話。
傍晚時分,送走了這個在報社工作的小夥子。臨走時,他一再邀請我去他那裏玩,他要請我喝酒,我嘴上客氣地說:“一定,一定。”心裏想,也許我們倆的友誼到此就結束了,我們再不會相見了,我們隻是一麵之緣的朋友。
吃晚飯的時候很安靜,隻有我和小玉兩個人,我們默默地吃著她從餐廳買回來的飯菜。關於那個報社的小夥子,我沒問她,我想她大概也不知從何說起。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介紹我們認識,她想暗示我什麼?她不說,我也不會問她。
晚飯在沉悶中完成,她去洗碗,我點燃一支煙,吸了兩口,對著她洗碗的方向大聲說:“過兩天我想去廣州看看,你幫我問問,廣州的車票好不好買。”
她停下手中的活,問:“這麼快就要走了嗎?”
我說:“還有幾天假期,我想去那邊看看。”
“你是不是生我的氣啦?”小玉問。
我說:“沒有,本來這次出來就是想散散心,我也想多走些地方看看。”
“那這兩天我請假陪你,你這次來,我也沒好好陪你玩。”她說。
我說:“不用的,工作要緊,我自己也玩得很好。”
二七
晚上,小玉沒有回宿舍,留下來陪我。
我們默默地看電視,電視的畫麵閃動著,聲音響亮著,充斥了整個房間,所以我們不用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電視裏到底演得什麼,我不清楚,我在想,我和小玉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那種親密無間的情意似乎沒有了,那種心心相映的感覺似乎也不在了,那種無形的隔膜仿佛在一點點地增加,時間真的能改變一切嗎?
我一直以為時間和距離都不是問題,而現在這種狀態又是什麼問題呢?我的心裏在淌血。
我日夜思念的人啊,沒見你時,我朝思暮想,見到你時,我沒有快樂,卻充滿感傷,這是為什麼?我不明白,我想不清楚。這不是我想要的感覺,卻是存在的,抹不去的。
小玉似乎也感覺到了我此刻的心情,縮過來躺在我懷裏,伸出一隻手,撫摩我的臉。我低頭,吻她的手掌,她的手指在我的唇齒間遊動。
我們相擁著斜靠在沙發裏,象兩隻受傷的小貓,互相舔著沒有傷痕的傷口。
也許隻有身體的接觸能消除隔膜和空虛,身體在一起,心就會靠得很近,哪怕是短暫的,就讓這短暫成為愛的見證,見證曾經夢想過的永恒。
但我們的身體是無法融合的,這是上帝對我們的懲罰,我不知道我們的前世做錯了什麼,讓我們的今生無法結合,隻能做兩隻在各自的水域遊動的魚。
黑暗中,全身****的小玉象一條發著銀光的魚,白皙、光滑、圓潤,猶如一座完美的雕塑。在我心裏,她象女神一樣完美,象天使一樣溫柔。我愛她的肉體,對她的肉體充滿渴望。而上帝卻一直阻礙我們的結合,我多想完全地擁有她,哪怕隻有一次。
我吻她,撫摩她,卻不能進入她,我們永遠隻能做兩個獨立的個體,這是一種命定。
我們安靜下來,靜靜地躺在床上。小玉突然問我:“你說我還算是處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