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
父親的去世帶給我們的除了深深的悲傷，對我來說，也是一種解脫，我突然感到身上的壓力減輕了，有一種莫名的輕鬆感。父親代表一種權力，對子女擁有一種天然的威嚴，一種無法逾越的力量，當這種權力和力量消失的時候，我們不再有束縛，我們可以自由地按照自己的意誌生活，當然我們也不會再有來自父親的幫助，今後，我們將獨自麵對生活的挑戰。
沒想到幾年後回家過年竟成為與父親的永訣，帶著一顆哀傷失落的心，我又回到了CQ，開始新一年的工作。經曆了喪父的大悲之後，我的心境已經和以前有很大不同，突然覺得自己成熟了，所有的事情都要靠自己去完成了，不會再有什麼依靠。
小月得知我父親去世的消息，還陪我痛哭了一場，至此，她對我更關心了，她把對我的同情也轉化到關愛我的行動上，越發地讓我覺得對不起她，所以，我常常有意躲著她，她也不與我計較，一如既往地對我好。
這時候，我所在的單位也開始實施改革，第一步就是精簡機構，減人增效，推出了一係列的政策，其中一條是鼓勵職工停薪留職，自謀出路。許多分配來的大學生不安心在這個山溝裏一輩子，紛紛辦理了停薪留職，去了南方沿海城市打工，和我一起玩得比較好的通訊處的小李去了深圳。小高也打算出去，他這時已經與在牌桌上認識的女朋友結了婚，他還在猶豫是走是留。
我的思想也開始鬆動，留下來無疑會有一個比較好的前途，但我心裏始終掛念著小玉，我要和她在一起，哪怕不要這前途受苦受累我也願意。
在春暖花開的四月，我向單位領導請了一個月的假，提著簡單的行李又一次去了福州。走的時候我沒有告訴小月，她後來到我們部門去詢問，才知道我請假離開了，她一氣之下去了廣州，並且在那裏找到了一個高薪的工作，回單位辦理手續的時候，被單位的領導做思想工作，最後還是留下來沒走。如果她當真走了，可以肯定我們不會再相見，也不會有後來走到一起。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冥冥之中仿佛有一隻手在安排人的命運。
二二
去福州之前，我隻是告訴小玉我最近會去，並沒有說是哪一天，所以當她在單位大院裏見到我時，可以看出她還是感到很突然。我從福州火車站直接乘公交車到鼓樓，再從鼓樓乘車到她所在的單位，我去過一次，還有點印象，路上問問人，很順利地就到了。
一年多沒有見麵，彼此似乎都有點生疏，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驚喜和擁抱，我們隻是很客氣地握了握手，她已經為我找好了住所，一個同事正好請探親假回家，她借了同事的宿舍做我臨時的住處。
我是中午到的，小玉把我安頓好，說她下午還要值班就走了。我洗了個澡，感到渾身輕鬆了，旅途的勞頓一掃而光，接著把換下來的髒衣服也洗了，獨自一人在小玉單位的大院裏轉了一圈。
四月的福州，天氣已經非常溫和，穿一件襯衫不會有涼意。這是一個部隊的大院，建築、綠化、裝飾都布置得井井有條，幹淨、整潔、清爽，院子裏行人很少，安靜地隻能聽到蟲聲鳥鳴。
下班的時候，小玉帶著從食堂買來的飯菜直接來到我的住處。飯菜很豐盛，但不怎麼合我的口味，在CQ吃慣了濃烈的麻辣味，吃這種清淡的帶點甜的味道，不是很習慣。但我的心思並不在飯菜上，其實是無所謂的。
這時候我們才可以輕鬆地聊一些平時的生活等等的話題。在電話裏我們可以聊到不想放下手中的聽筒，而真正見麵了，卻常常找不著該聊些什麼。幸好有電視，沒有語言的時候就看電視，想起什麼的時候再聊一會。這種生疏感讓我心裏不免擔心，努力想找回過去在一起時的感覺。
於是我讓小玉坐到我腿上來，就象過去我們在校園裏一樣，我坐在石凳上，她坐在我腿上，我們緊緊擁抱在一起，一個晚上又一個晚上，直到熄燈號吹響我送她回宿舍。
小玉很聽話地坐過來，我抱緊她，她頭伏在我的肩上，我感到她的眼淚流下來，打濕了我的肩頭。我的眼淚也在眼眶裏打轉，我忍住了，沒有讓它流出來。
她拉起我的衣領，把頭埋進我的的胸前，用鼻子輕輕嗅我身上的味道，這也是在學校時她的習慣動作，如果我們有幾天沒見，她見到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嗅我身上的味道。
她撒嬌地對我說：“味道不一樣的，不是以前的那個味道。”
我說：“我還是我呀，和以前一樣，還是那樣愛你。”
她說：“真的不一樣了，那個味道我還記得。”
我捧起她的臉，讓她看著我，對她說：“我愛你，永遠愛你。”
然後我們接吻，我喜歡她的兩片飽滿而柔軟的唇，我們可以長時間地接吻，不換氣，用鼻子代替呼吸，在學校時就這樣，閉上眼睛，感受兩個人合在一起，天旋地轉，天長地久，永不分離。
二三
小玉的身體象綢緞一樣光滑，那樣白皙，在黑暗中隻有她的身體發出白光。我們光著身體躺在床上，窗外有淡淡的月光照進來，小玉的身體象雪山一樣潔白美麗，我撫摩她，親吻她，她的***小巧而圓潤，**在我的撫弄下會脹大而挺立，激動的時候身體會不停地顫動。
這樣美麗的身體我能永遠擁著嗎？我心裏滑過一絲莫名的憂傷，仿佛注定了越是美的東西越會很快地失去。我真的不想失去她，我想永遠和她在一起。我抱緊她的身體，讓她緊緊地貼著我。
半夜，小玉突然翻身起來，急急地說：“我不能睡在這裏，我要回宿舍去。”
我說：“都這麼晚了，一會兒天都亮了，回宿舍去幹嘛？”
她說：“這裏是部隊，不能讓別人說閑話，我得回去。”
我沒再攔她，看著她匆匆穿好衣服，理理頭發，拉開門出去了，出門時不忘叮囑我：“你旅途也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獨自一人躺在床上，全無睡意，我披衣起床，走到屋外。漆黑的夜，寂靜無聲，一彎新月遠遠地掛在天邊，有浮雲緩緩飄過。微風吹來，身上頓時感到一絲涼意，周圍的樹林也發出“沙沙”聲，有如夜鬼在哭泣。
我回到屋裏，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支煙，看著煙頭在我的手中忽明忽滅，腦子裏一片空白。總感覺小玉象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一樣，不象過去那樣親密無間了。
回想我們從走到一起直至現在也有四年了，四年來也有過無數次的鬧別扭，特別是在學校時，爭論起來互不相讓，賭氣時誰也不理誰，都是常有的事，但彼此是坦誠的，從來沒有隱瞞什麼，也沒有因此而影響了感情。工作後，雖然不在一起，但交流還是沒有斷，感覺彼此的心還是靠得很緊的，為什麼這次見麵，反而會覺得很生疏，很不自然呢？
二四
過幾天就是五一節，我邀小玉陪我去廈門玩，小玉說如果沒有另外的安排就陪我去，可是臨到出發的前一天，她又說有其它安排不陪我去了，我心裏很不高興，但表麵上還是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第二天一早，小玉送我到長途汽車站，路上我還在做她的工作，她說確實是有事和別人約好了而且還要值班，隻能讓我一個人去了，我悻悻然坐上了去廈門的長途車。
沿途經過福清、莆田、惠安、泉州、**，橫穿FJ東部富裕地區，有些地方正在大規模地開發，隨處可見新修的寬大的廠房；有些地方還保留著閩南特有的風情，如：惠安女依然戴著鬥笠穿著特別的服飾。最後到達廈門時已近傍晚時分，長途車經集美大橋進入廈門已然是萬家燈火，中國改革開放最早的城市之一、著名的旅遊城市廈門展現在眼前。
下車後首先找住處，在一家小酒店住下，然後去外麵吃飯，吃飽喝足後趕緊回酒店睡覺，以便養精蓄銳，準備第二天的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