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順利入水,卻反倒略感不安,他認為這位船長極其強大,或許會因為一時大意而未能成功攔住他,但絕不該會因一場爆炸便墮落到了失去嚐試阻止的能力的程度。
“不管怎樣,我已經抵達了安全地帶,總不能出去自投羅網吧!”李德轉念一想,又恢複平靜,於是不再考慮如何躲藏的問題,轉而聚精會神的吞噬濃鬱的生命之氣。
那場突如其來的劇烈爆炸造成了一定破壞,但僅局限於飛舟的最頂端,對於龐大如星辰的飛舟整體來說,還是連一次火災都算不上的小意外。
船長的確因未加防範而有些小狼狽,但絕對不至於受傷,她若有心阻攔,便能輕而易舉的使得李德的苦心孤詣的計劃淪為笑談,然而她卻忍耐住了滿腹怒火,隻是目送著李德墜入生命之海中。
“之前你之所以表現得如此大義凜然,無非是你不曾嚐到力量的甜頭而已,而今我賜予你品嚐強大力量的機會,就不信你還能保持之前的鐵石心腸。”船長暗自竊笑道,她活了很久,走過太多地方,不乏見到過一些耐得住嚴刑拷打卻受不住糖衣炮彈的家夥。
幾天時間眨眼而逝,船長估測中的情況並未發生,李德非但沒曾表露出妥協的姿態,更是不曾無限製的吞噬生命之氣,據她觀察,他在補充體內所需之後,便在生命之海中蟄伏了下來,似乎並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的趨勢。
“看來我還是低估你了!”船長扶著額頭苦笑道,如果在往常,她或許會因有幸見識一位鐵骨錚錚的家夥而感到欣賞,甚至產生招攬的念頭,但是在此時此刻,她卻是因這油鹽不進的家夥而感到頭疼欲裂。
其實她曾表示的毀滅山人體內世界的威脅僅僅隻是口舌之利而已,畢竟,無論如何,他們的最終目的還是複活這位山人,所以他們隻能向其中注入生命之水,而不可能向其中投入任何有悖於複活所需的能源,否則一切便會功虧一簣。
除此之外,她還不願徹底得罪這位意誌堅定的家夥,否則若是不幸遭到了記恨,他若是在掌控山人軀體的之後便立刻一巴掌拍死她,那麼她的派係倒也未必會因此而有所怨言,說不定還會因山人爆發出了超凡的殺念而感到興奮,所以,她很憂慮。
李德當然猜不透船長的複雜心思,其實他並非如同船長所想象的那般能在誘惑中保持平常心,他根本不知道生命之水可以用來壯大自身,他始終將其視作為副作用極大的靈藥,故此當然不會在明知是藥三分毒的風險的同時,還吞食大量無意義的藥材。
“那個誰,你出來吧,我們繼續和平談判。”既然力有不逮,那麼船長隻好不顧顏麵的向門派內求援,調來最優秀的談判大師來與李德商談此事。
準備過程很順利,李德很聽話的從生命之海中浮了出來,談判大師也及時到場,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談判大師用自己的漫長生命之中的淵博學識與卓越閱曆作為基礎,配合鮮有人能及的鋒利口舌與敏銳思維,這在此前是無往不利的手段,即便是某方大勢力也曾因此而做出了一些本不必要的妥協,然而最終他還是敗在了李德的沉默下。
“這是原則問題,除非改變條件,否則沒的談。”最後,談判者做出了如是推斷。
“我們可以退一步,幫助你複活有限的幾個人。”船長作出了妥協。
“那不還是得先殺了他們麼?而且其他人怎麼辦?”
“我們有一件特殊法器,這法器的能力很雞肋,但消耗卻很龐大,所以時常遭到遺棄,但鑒於你的特殊情況,我們決定動用這麵鏡子,來複製出另一些你們。”船長很認真的講述道,同時取出一麵材質不明的金色鏡子,此鏡形如鍋蓋,前凹後凸,若非其表麵光滑整潔,而且金光燦燦亂人眼,否則李德一定會認為這是一件刷了金水的草帽。
“你想讓我用這麵鏡子複製出另一些他們?我敢肯定這麵鏡子一定有缺陷,否則你直接複製另一個我就可以了,又何必在這裏和我多費口舌呢?”李德質疑道。
“此鏡的確有缺陷,它僅僅隻能複製出生命的意識,卻不能仿造出生命的本源,所以即便複製出另一個你,也注定得不到山人殘誌的認可,這不符合我們的需求,但你不一樣,你隻是想讓他們活著,而對於他們的血脈卻沒有任何要求,所以這麵鏡子能夠完美的解決你的問題,至於你不得不殺死他們一次……知曉此事者會很少,你隻需要克服自己的心理困難就可以了,我們會為你保守這個秘密,你的親朋絕不會知曉他們曾死在你的劍下。”船長很詳盡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