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當我再一次和春哥坐在操場上聊天的時候,我總感覺自己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那個張樂安,因為我和全班第一名,也是全校第一名的童書瑤坐在了一起,我信心十足地對春哥說,我完全有信心在接下來的初三學習當中超過羅成那家夥。

春哥問我這是個什麼理論?

我說,這不明擺著的,古人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家童書瑤學習成績那麼好,我不要赤了,能略微沾點喜氣就行,這就跟拜師學藝一個道理,有個武藝高超的師父,哪怕隻是學了點皮毛,那也能在江湖上威風一把,春哥你說是不?

春哥竟然匪夷所思的搖了搖頭說:“這倒也未必。”

我趕忙拿出辯論賽的勇氣和辭藻進行反駁道:“喂,春哥,什麼那倒未必啊。我知道,我張樂安天生資曆不好,腦袋瓜子笨。可我坐在童書瑤邊,那···那怎麼著也是···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我想不出什麼名言名句符合當下的境況,直接甩了一句。

春哥煞有介事的咳嗽了兩聲,然後一本正經的說,小安,我倒不是說你笨,關鍵是任何問題你都要從兩方麵去考慮,哦,你認為近朱者赤。那是你,你想過沒,對於人童書瑤來說,那可是近墨者黑啊。整不好,她沒把你染紅,你倒是把人家給染黑了。

我一驚,這話聽起來似乎有點道理啊。可我再一想,我也不黑啊,我不就是學習成績差了點,紀律上是絕對說一不二的。這也是班主任把我放在她身邊的道理。

我立即反駁,不對,春哥你這話說的有點強詞奪理。要是讓羅成做她同桌,那才是近墨者黑。羅成那家夥就是一墨缸。

在初三的上學期裏,我的學習成績真的突飛猛進,除了童書瑤這個優質資源的作用外,我覺得更主要的是我的心態。和童書瑤坐在一起,我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學習。關鍵是我感覺自己的腦袋似乎也比以前開竅多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愛情的力量?

從那以後,每天教室最早出現的就是我和童書瑤,最晚走的也是我和童書瑤。很多時候,老師讓我起來背誦課文,我背不出來,老師就會順口說道,你同桌。

童書瑤起身嫻熟地背出課文,然後老師就揮揮手:“都坐下吧。”那一刻我竟然有種自豪和驕傲的感覺,仿佛童書瑤從水火之中將我救出來一般,這和我之前的那個夢境好像。

十一月,天氣越來越冷了,這天晚上我和童書瑤倆人和往常一樣在教室上晚自習,已經九點半,窗外的風呼呼叫,吹得教室的玻璃窗戶咣咣作響。其實每天晚上我留下大多數時間都不是為了學習,而是為了多看看她。夜色作黑幕,玻璃作鏡片,我扭過頭看窗外的夜色,童書瑤那張清秀的臉龐也清晰地印在窗戶上。每天晚上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寫字的模樣。

正當我如癡如醉的欣賞窗戶上的她時,那張清秀的臉龐突然消失了,準確的說是做了個垂直下落的動作。我趕緊轉身,這才發現童書瑤睡在了課桌上。她這是怎麼了?

我搖了搖她,她努力地扭過臉,我這才發現她額頭滿是大汗。臉色蒼白。當時真的是把我嚇壞了。我趕緊問她,童書瑤,你···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當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我也病了,我被她那張難受的臉嚇壞了。

她雙眼迷離,腦袋伏在課桌上晃了晃,卻沒有回答我。我趕忙伸手在她額頭上試了試。天哪,窗外寒風嘯,此君額頭火。她肯定是病了。

說真的,當時我的心很疼,我看到她疼痛的表情仿佛一根銀針插在我心口。無奈,我趕緊扶著她一步一步去校醫院。然而,令人憤怒的是,由於鄉鎮初中規模較小,那家私人小診所的醫生早就鎖門回家了。夜晚的風越來越大,涼的不行。我趕忙脫下外套給童書瑤穿上,但是此刻的她似乎已經快撐不住了,她渾身都軟了下來。眼神也好像要睡著。

我扶著她,但她明顯撐不住了,像個軟柿子一般伏在了我肩上。那種幸福的滋味頓時間湧上心頭。但這會兒最重要的是趕緊給她治病。外麵的天還這麼涼,不能再拖了。

這會兒隻能到臨邊街道上的診所去了。

我背起她,直奔街道診所。

二十分鍾之後,終於到了目的地。那家街道醫生的蔡醫生認識我,見我背了個女生跑過來。頓時有點詫異。我趕忙說,我同學。可能是發燒。蔡醫生麻煩你幫忙看一下。

蔡醫生檢查後告訴我說,高燒39度。必須輸液,但是輸液的話就需要有人陪同。就這樣,我陪在病床邊,守候著我的天使。

一瓶藥水之後,童書瑤已經恢複了神智。我說,你也真是的,有病怎麼不早點治。還非要拖著。

她笑了笑,也不是不治,早上宿舍起來的時候腦袋有點疼,沒在意,下午的時候覺得渾身沒勁,我當時就想可能是發燒了,可是下午那兩節數學課很重要,我想著還是堅持一下,等下了晚自習再回去吃藥。我寢室裏有退燒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