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心裏不踏實了?”春哥從嘴裏抖出這麼一句話。
不踏實。沒錯,這正是我當前心裏的感受,隻是一時沒找到合適的詞來形容。我說,春哥,我覺得你應該聽聽你父母的。
春哥說,小安,你就別想那麼多了,說不定你父母是因為其他的原因走得急才沒來得及告訴你。哪會有自己的父母不疼自己孩子的啊。你說是不。
我不想說話,朝著春哥淡淡笑了笑,說,春哥,我累了,早點回去休息。
臨走前,春哥在我身後喊道:“小安,你記住,無論任何時候,踏實最重要。”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老天對我的眷顧。在我憂鬱的幾天之後,班主任竟然對班裏麵的座次大動幹戈。而我,竟然成了童書瑤的同桌。我坐在臨窗的裏座,童書瑤在外座。
天空似乎不那麼陰暗了,我看見幾隻張著彩色翅膀的蝴蝶從雲間隱約飛過。
我實在是搞不明白戴著金絲眼鏡的班主任是怎麼想的?把班裏麵的第一名和曾經的倒數第一放在一起。或許是因為我的名次最近上升了十幾名,他老人家覺得我是個可塑之苗。後來我向春哥打聽過,春哥說他也搞不明白,這次他老人家沒有按常規出牌。春哥的牛逼萬事通係統也解讀不出來。
後來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班主任,我竟然像瘋了一樣,直接問出了心中的這個疑問。
班主任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他說,你是我們班裏麵話最少的。童書瑤坐你身邊環境有保障。而且上次的辯論賽上,你的反對中學生戀愛辯詞說得很好。我相信你張樂安是一個言行一致的人,所以童書瑤坐你身邊我放心。說完,班主任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很是滿意地笑了起來。好像意思在說,怎麼樣,我的想法周全吧!
就這麼簡單?
對,就這麼簡單。
沒有別的什麼更為特殊的原因了?
你指的特殊原因是——
沒什麼,我就是隨口一問。
坐在童書瑤的身邊絕對是一件很美好卻又很具有挑戰性的事情。我知道此時的羅成肯定恨我恨得牙根直癢癢。我知道,在“近水樓台先得月”這一層麵上,我已經勝過踩花大道,再一回想燕麥牛奶的事情,我幾乎覺得心裏興奮得意的不行。
換了新位置,我很興奮。可童書瑤會是什麼感覺?我問過她。
她一邊認真地計算著課本上的習題,頭也不抬地說,坐哪裏都一樣嘍。
我說,以後在學習上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還希望多多幫助。
她仍舊淡淡的回了一句:“我不是說了嘛,隻要你肯學,我就肯教。哦,我這支筆沒水了,有筆借我一隻嗎?”
我一聽,立刻360°反應,從鉛筆盒裏拿出我最好的一隻遞過去。頓時間心裏有種暗暗的滿足感。那種感覺就好比我正在支援前線作戰的士兵一樣。作為後勤保障,我覺得很光榮很自豪。
正如前麵我所說的,坐在童書瑤的身邊是一件壓力很大的事情,這不僅僅是因為容易遭到男生們的嫉妒,更重要的是,每次考試,我們倆人試卷上的分數幾乎都能拚成一個滿分,她的分數加上我的分數就是試卷的滿分。你能想象那種差距,用天壤之別已經太過小兒科,這已經上升到整個銀河係的學問了。我們彼此仿佛住在不同的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