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國是戰國至西漢時期以今雲南滇池地帶為中心的古王國。因為其境內有“周回數百裏”的滇池,因而得名。它在西漢後期走向衰落,東漢時期被中原王朝設置的郡縣所取代。其由盛轉衰,直至國滅,經曆了四五百年的漫長曆史。但它位居西南邊陲,幾乎不與中原王朝交通聯係;而文獻的記載少而又少,且錯誤百出,以至於滇國與滇文化一直是中國曆史上的難解之謎,充滿神秘色彩。新中國成立後,對滇國和滇文化遺物進行了多次考古發掘,特別是對位於昆明附近的晉寧縣石寨山遺址的發掘,使得滇國的神秘麵紗逐漸揭開。
滇國舊史
文獻對滇國的最早記載見於《史記》,其中最廣為人知的故事,莫過於“莊王滇”。司馬遷記載說:戰國時楚威王派遣將軍莊統帥將士溯江而上,攻奪巴、蜀、黔中地區。當莊到達滇池時,發現這裏“地方三百裏,旁平地肥饒數千裏”,就以兵平定,征服當地民眾。當大功告成的莊將要返歸楚國時,秦國派兵攻打楚國的巴郡和黔中郡,道路阻塞不通。莊不得不返回滇池,入鄉隨俗,改變服飾,稱王於滇。後來學者根據這一記載,進行了的大膽猜想,即楚文化影響了滇國的青銅文化,楚人是當時滇國的主體民族。但猜想終究是猜想,曆史終究要依據事實說話。針對這一故事,早有學者提出質疑,否定其真實性;而對比滇、楚文化,兩者之間或有相類之處,但更多的是不同。滇國雖然受外來文化的影響,但文化的主體並沒有發生根本性變化。
滇國的主體民族,長期以來就存在爭議,或人,或羌人,或濮人等等。不過,現在學者們的意見漸趨一致,認為滇國的主體民族是越族,滇人是古代百越民族中的一支。
不論是文化特征,還是生活習俗,滇國主體民族都與古代越人相似。但是,滇國居民成分複雜,除去人數較多、占統治地位的主體民族越人外,還有部分濮人、羌人,甚至還有少量的漢族移民等。武帝時期,平定“西南夷”,滇國降漢,漢朝在原滇王領地設立益州郡,派駐地方官吏,但武帝允許滇王“複長其民”。當時益州郡的郡治、滇池縣的縣治及滇王國都城,都位於今雲南晉寧晉城鎮,三者實際上為一地。隨著內地漢族移民大量湧入及當地郡縣製的不斷鞏固,滇王的地方割據政權逐漸被取代。兩漢之際,滇國及滇王名稱很少見於當時的文獻記載,滇國已是奄奄一息,名存實亡了。
生產與生活
滇池水域及其附近有肥沃的土地,以及適宜於農作物生長和動植物繁殖的氣候條件,故滇人的農業和畜牧業均比較發達,漁獵也在社會經濟中占有一定的地位。
農業是滇國的經濟基礎,是滇人生活的主要來源。農作物仍以稻穀為主,兼有麥、豆、黍、稷等。在對滇國的考古中發現有已經炭化的稻粒,而且滇國青銅器上也多見稻業生產、豐收歸倉等場景。滇池地區畜牧業的發達,不僅是重要的生活來源,也是對外貿易中的主要商品。史書記載:武帝時,益州郡初置,“得牛馬羊屬三十萬”;光武帝時,也曾獲得益州少數民族“馬三千匹,牛羊三萬餘”。從西漢至三國的蜀漢,中原王朝都向此地區索取貢品,其中也以牛羊為大宗。
當時主要的家畜、家禽種類有牛、羊、馬、豬、狗及雞、鴨等;主要飼養方式是圈養和放養,又以放養居多。從青銅器紋飾來看,牛的數量及出現頻率,要遠遠高於其他動物形象。當地飼養的牛,全部是黃牛,沒有水牛,而且黃牛的品種及來源也不盡相同。滇國的馬,以“滇池駒”最為有名。其體小而雄駿,尤善於山間行走。
滇人居住的房屋,主要有“幹欄式”和“井幹式”兩種。“幹欄式”建築,一般分為上下兩層,人住於上,牲畜處於下,中間用橫梁和樓板隔開;置有獨木梯,可供隨時上下出入。底部用大小不等的樁柱支撐,使得上層房屋建築高離地麵,以防潮及防蟲獸的侵害。“井幹式”建築,是在圓形或方形木料的兩端各開出凹槽,然後層層交疊砌成房屋底架及牆壁的一種建築形式。因其轉角處的木料均相交出頭,與“井上四交之幹”的形狀相同,故稱為“井幹式”。石寨山青銅器上發現有完整的井幹式建築圖像,有的直接建築在地麵上,有的建在幹欄式結構的平台上。直到今天,這些類型的住房還廣為雲南地區的少數民族所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