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遺址
在樓蘭遺址被發現的近6年後,英國籍的匈牙利人斯坦因成為又一個來到這個充滿死亡與荒涼景象的廢墟的西方人。他在相當廣泛的區域內進行係統考察,相繼發現了樓蘭遺址周圍的十多座城址、寺院、住宅等,並對這些遺址進行逐個編號,初步揭開了樓蘭古文明的全貌。後來學者又在此基礎上不懈努力,使得昔日的樓蘭文明得以更為生動、真實地展現在世人麵前。樓蘭遺址的考古發現,主要包括城址建築、日用器具、文書殘跡、人種墓葬等。殘存的樓蘭古城遺址,大致呈正方形,四麵城垣邊長各為330米左右。其中東北、西南城垣大都為風沙夷平;保存較好的南北城垣寬約5.5米至9米,殘高3米左右。城垣為夯土建築,間以紅柳枝、蘆草層。這種建築技術,大概是由於地域相近的原因,與敦煌附近的漢長城修造技術極為類似。城中有一條寬約16.8米、深約4.5米的古水道,自西向東貫穿全城,水道西端,又與古城外的幹河床相接。城中布局大致分為三部分,分別是城中要人居住的官邸區、進行宗教活動的場所區和城內的生活區。在樓蘭遺址中,除去所見的如漢代“五銖錢”等古錢幣外,還有大量的日常器具用品,如杯、盤、碗、盆等,或是鐵器、陶器,或是漆木器、草編器,雜亂地散放於地,隨處可見,甚至還有糧食、肉類等。更有趣的是,考古人員後來竟發現一串距今約2000多年,掛在一根木製棍子上的未經燒烤的羊肉。這些對於窺探、了解古樓蘭人的飲食、生活習俗,有重要意義;而樓蘭遺址中的文書殘篇,更是解讀曆史的關鍵。不論是斯文·赫定,還是斯坦因,都對遺址中的文字資料倍加重視。這些文書,或寫於木簡木牘,或書於紙質材料。不可思議的是,這些文書的字體,除了中原的漢字,還有流行於中亞地區的怯盧文、粟特文等。其中,最為有名的文書,莫過於“李柏文書”,它是前涼簡牘資料中最為集中,內涵最為豐富的文書,為研究中原王朝對西域的經營提供了第一手的寶貴資料。
營盤古墓
作為樓蘭遺址的重要組成部分,墓葬遺址在學者們研究樓蘭的曆史和文化中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1979年,在考古學家王炳華的帶領下,考古工作人員發現了古墓溝墓地;次年,女考古學家穆舜英又發現了著名的“樓蘭美女”。現存樓蘭地區的墓葬群,以營盤古墓遺址最為著名。營盤古墓位於樓蘭遺址西北,是以營盤古城為核心的遺址。這裏有古城、烽燧、佛寺,還有大麵積的古代墓葬群。1995年,考古學者在此地進行發掘,並清理被盜的100多座墓葬,取得了重大考古發現。其中,編號為M15的墓葬,考古學意義重大,以保存完好並極具特色而轟動一時。從形製上看,M15為土坑豎穴墓。墓室內放置一具四足長方形的箱式木棺,製作精致;木棺外壁繪滿各式紋樣,色彩鮮豔。墓主頭戴麻質貼圖麵具,身著紅地人獸紋毛布袍,下身為毛繡長褲,足穿絹麵貼金氈靴;腰間係絹質腰帶,上垂掛香囊、帛魚;左肘縛藍地刺繡護膊,胸前和左腕處各放置一件絹質冥衣;頭側放“壽”字錦片,身下鋪墊原色毛氈。由於墓葬位於地勢較高之處,加上幹燥的氣候環境,墓主人已成為幹屍。但墓主人的麵貌依然依稀可見:頭發濃密,呈棕色,於腦後挽成單髻,用絹帶係紮;眉毛、眼睫毛等保存得出奇完好。根據對出土物和幹屍麵部特征的分析,M15的年代,相當於東漢中晚期,墓主人很有可能是一位來自西方的富賈。這座墓葬,既出土有中原風格的絹、縑、刺繡等紡織品,也有中亞藝術風格的麻質麵具、黃金飾物和波斯、安息王朝的玻璃器皿,甚至還有希臘、羅馬藝術風格的各類毛紡織品。毫無疑問,正是絲綢之路的開通,使得中西文化的交流與融會成為可能;而位居絲綢之路要衝的樓蘭地區,則是當時世界上的主要文明彙聚地,見證了中西交通的輝煌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