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憾,獨尊儒術,萬世經典再無存(4)(2 / 2)

不可忽視的是,與程朱理學對壘的另一派新儒學,那就是王守仁心學,並與陸九淵的學說合稱為“陸王心學”。程朱理學(又稱“道學”)把抽象的“理”(儒家的倫理道德準則)看作宇宙萬物的本原,主張“即物窮理”,“存天理,滅人欲”,屬於客觀唯心主義哲學範疇;陸王心學則將主觀的“心”(人的意誌和道德觀念)視作宇宙萬物的本原,主張“發明本心”、“致良知”,屬於主觀唯心主義哲學範疇。王守仁集來明心學之大成,他在全麵繼承和批判儒家人性論的基礎上,著重對孟子“盡心”說和陸九淵“心即理”說進行了吸收和改造,創建了以注重內心(即人的主觀能動性)為特色的新儒學——陽明心學,從而達到理學發展的高峰。

在陽明心學體係中,“心即理”、“知行合一”、“致良知”是三個最為重要的論題。他的“心即理”直承陸九淵。這一思想很明顯地體現了王的一個論斷:“心外無物”。萬事萬物皆由心而生發。“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來曰宙,宇宙便是吾心,吾心便是宇宙。”

第二個“致良知”。良知是心之本體,無善無惡就是沒有私心物欲的遮蔽的心,是天理,在未發之中,是無善無惡的,也是我們追求的境界,它是“未發之中”,不可以善惡分,故無善無惡;當人們產生意念活動的時候,把這種意念加在事物上,這種意念就有了好惡、善惡的差別,他可以說是“已發”,事物就有中和不中,即符合天理和不符合天理,中者善,不中者惡;良知雖然無善無惡,但卻自在地知善知惡,這是知的本體;一切學問、修養歸結到一點,就是要為善去惡,即以良知為標準,按照自己的良知去行動。

無善無惡就是沒有私心物欲的遮蔽的心,是天理,在未發之中,是無善無惡的,也是我們追求的境界。但是有時候人的判斷會出現錯誤,也就是意之動出現了錯誤,即不能正確地分辨善和惡,把惡當做善,把善當做惡,那麼他的良知也會出現錯誤,從而格物也會誤入歧途,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因為此時的心已經被私心和物欲遮蔽了,不是天理,這時就要反諸求己。努力使自己的心回到無善無惡的狀態。回到無善無惡的狀態了,才能有正確的良知,才能正確地格物。什麼是有理,隻要格物致知來達到一顆沒有私心物欲的心,心中的理其實也就是世間萬物的理。天理不是靠空談的,是靠格物致知。靠實踐,靠自省心中有天理、無私心,就好比世間有規矩、有規律,有規矩就能丈量世間萬物的方與圓。無論有多少方和圓,無論這些方和圓的大小,都能靠格物致知揭破其規律,不然這些規律就是不正確的。天理就在人的心中。

王陽明最重要的一個思想是:“知行合一。”這是他最為人推崇的一個主張,也是他成為一代大家的“成名之作”,正是由於此說,他才得以與朱熹等人徹底“劃清界限”,與陸九淵一道,負手傲立於儒家另一頂峰,讓後人“傳唱”至今。

儒家之學到宋代時,“二程”已是絕對權威,而按此脈絡發展起來形成的“程朱”之學,也已隱然成儒家正統學說,至於其所主張的“知而後行”,自然也被“沉默的大多數”所接受,成為哲學之“主流”,而王陽明以其無匹才華,一針見血地指出其謬誤:“食味之美惡,必待入口而後知,豈有不待入口而已先知食味之美惡者邪”;“路歧之險夷,必待身親履曆而後知,豈有不待身親履曆而已先知路之險夷者邪”——由此可見,王之知行合一時是極重視實踐精神的,是講求一種“理論與實踐”的統一的,所以後世之人,因其乃唯心主義大家而斷言他之論斷與“理論聯係實際”、“理論實踐相結合”是毫不沾邊的,實乃武斷。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

好比孝順父母,心中有這個意念還不能算做孝,必須在實際行動中有所體現,並且在孝順父母的過程中,奉養得宜,讓父母舒適滿意,這就是實踐。表麵上看這個實踐好像是在對客觀的父母進行作用,其實是對自己的本心進行作用,萬物皆在本心。這個孝順父母的天理並不是在父母身上得到的,父母也沒有教我們要我們孝順他,這是純粹發乎沒有私心物欲的良知。而且父母死後,我們的孝順之心也不因此消失。

宋元明時期,是中國文化和哲學思想發展的一大高峰。王陽明心學把儒學思想提升到了本體論的高度。但是,我們又忍不住感歎,這些思想再怎麼提高與發展,都是在別人基礎上更進一步而已,而獨樹一幟的哲學思想卻再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