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是《皇宋十朝綱要·徽宗》載:“宣和三年六月辛醜,辛興宗與宋江破賊上苑洞。”我們知道,辛興宗是陝西名將,官任忠州防禦史,為熙河兵主將,隨童貫南下。而宋江剛受招安,怎麼會有資格與他相提並論呢?尤其是前麵我們已看到“五月丙申,宋江就擒”的記載,這又如何解釋呢?如果說宋江四月份還在為官軍出生入死地與方臘拚命,也不至於五月份官軍就要“奉禦筆捕草寇宋江”了吧。再說,稱宋江為“草寇”而不是“叛賊”,也說明此人沒有投降過,也就是沒有跟從官軍征討過方臘。而這裏,又說六月份,宋江還出現在與官軍共同剿滅方臘餘部的戰場上,真讓人如入迷霧之中。當然,也有學者解釋,這“六月”應是“三月”之誤,四月宋江從征方臘後,朝廷仍對他不信任,所以最後殺了宋江。或說,宋江從征方臘後再度反叛,而折可存軍是在宣和四年三月才把方臘餘部完全討平,然後才奉命“捕草寇宋江”,所以“宋江就擒”應在一年之後的“五月丙申”。
也有學者提出,範圭《折公(可存)墓誌銘》的記載也是有很大問題的。如兩宋時期任何曆史記載中都沒有人說過方臘是折可存擒獲的,而銘文含義中卻有此意。然後又說“不逾月繼獲”宋江,就是銘文把“俘臘取江”兩件大功都加在折可存頭上。折可存死於靖康元年(1126),享年三十一歲,那麼在宣和三年,他僅二十六歲,無論以他的資曆或地位,恐怕都不足以擔得起“俘臘取江”之大任的,更不會受到“奉禦筆”的特殊“榮寵”。由於範圭是折可存的女婿,所以其溢美之詞也是不可信的。
問題的錯縱複雜,真讓人無所適從。於是有人便提出一個令人瞠目的假設:當時有兩個“宋江”。一個“劇賊”宋江於宣和三年二月在海州接受朝廷招安,隨官軍從征方臘;一個“草寇”宋江沒有投降官府,所以在剿滅方臘後,官軍又與之交戰一月,方得平定而擒獲。這一降一戰兩個宋江,決非一人所能為的。當然,也許是有些農民軍為了更好地鼓動群眾,利用“宋江”的聲望,打著他的旗號,在河北、山東一帶繼續活動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所以,“此宋江”是“彼宋江”投降朝廷又鎮壓方臘之後,繼續活動在北方的另一支農民軍首領。這樣的解釋,你會認同嗎?
梁山宋江三十六好漢
《水滸傳》故事在中國幾乎家喻戶曉,人們對其中一百零八將的名字也都能叫出一些。然而曆史上的宋江起義其實隻有三十六好漢,宋江及其結拜兄弟聚義造反的真實情況到底如何?起義軍是否以梁山泊為根據地?他們又是哪些英雄?
《皇宋十朝綱要》卷十八載:“宣和元年十二月,詔招撫山東盜宋江。”說明宋江起義至少爆發於宣和元年(1119)之前,要使朝廷發詔招撫,說明起義已達一定規模,且呈現出有相當的力量,使官軍圍剿感到非常吃力。但是此時的具體情況,史載闕如,人們不得而知,現在隻有小說家的傳奇故事。不過,既稱“山東盜”,說明這次起義的中心地區應在山東,而相傳梁山泊聚義,應就在此起義初期。《所安遺集補遺·江南曲序》中談到,作者曾路過梁山泊,坐舟遙見一峰,篙師介紹,此山就是當年宋江三十六好漢聚義之處,宋之為人,勇悍狂俠,至今山下分贓台置有石座三十六所。山東《壽張縣誌》載,梁山在縣治東南七十裏,山上有宋江寨,即山岡上一小垣,周圍村邑中風氣強悍,圩寨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