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大宋的禮儀與習俗(2)(1 / 3)

其圖中沒有標明作者為誰,宋代有關的史籍中也沒有明確記載,使得後世學術界對該圖的繪製者產生多種推測。有學者推測其製圖者可能是北宋初年的樂史,他是當時宋代地理總誌《太平寰宇記》的作者,該書有二百卷,取材廣博,考尋精密,內容豐富,足見樂史在地理知識方麵的學涵功底。不過他隻繪製過《掌上華夷圖》,疑為唐代賈耽《海內華夷圖》之簡縮本,這可能與西安《禹跡圖》同一石刻背麵的《華夷圖》有一定關係,而與《禹跡圖》是否有直接的關係?由於製作時間要相差百年左右,還是提不出多少有力的證據。

有學者認為,繪製者是北宋名著《夢溪筆談》的作者沈括。沈括曾長期從事地理學和地圖繪製的工作,熙寧九年(1076),他在三司使任內曾奉敕編繪《天下州縣圖》,或稱《守令圖》,於元祐二年(1087)完成,進獻朝廷。此圖共包括“大圖一軸,高一丈二尺,廣一丈;小圖一軸,諸路圖一十八軸。”(《長興集》卷十八)而《禹跡圖》很可能就是其中的“小圖一軸”。另外,元豐三年(1080)時,沈括在陝西任延州知州,也很可能就是這時他在長安繪製了《禹跡圖》。晚年,沈括回鎮江定居時,又將長安《禹跡圖》的副本交給府學保存。於是,鎮江府學根據此“長安本”再次繪製刻石,這就是《禹跡圖》在長安和鎮江有相同的兩方石刻的由來。似乎其證據非常有道理。

但很快就有學者提出反駁,理由有六條。一是圖的名稱不同,沈括奉敕繪製的是《天下州縣圖》,或稱《守令圖》,其他還畫過《熙寧使虜圖抄》及相關的地形模型圖,從沒有與《禹跡圖》相關的記載。二是圖的比例不同,沈括的《守令圖》其比例是“二寸折百裏”,而《禹跡圖》則“每方折百裏”,縮小了一倍。三是圖的內容不同,《守令圖》標錄“天下州、府、軍、監、縣、鎮”的所有名稱,內容詳實;而《禹跡圖》隻標州、郡名稱,沒有縣、鎮名稱,其實連州郡名稱也遺漏不少。四是圖的體例不同,《守令圖》是以熙寧五年(1072)之前全國分為一十八路時的政區體例和地名為準;上已指出《禹跡圖》體例混亂,如將其少量的古地名略去不計,看成宋時的當代地圖,其依然沒有一定的標準,地名的取舍在時間尺度上還是相當混亂。五是圖的繪製水平不同,《守令圖》十分精細,圖分二十四至,以天幹地支命名;而《禹跡圖》則僅有分格,並未用幹支卦名標明行格次序。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在四川榮縣發現的繪製於北宋末年的《九域守令圖》,幾乎全部包括了北宋末年所轄的府、州、軍、監和縣,應比較接近沈括所繪製的《守令圖》,其州縣的相對位置,山東半島、杭州灣、雷州半島的海岸線,都要比《禹跡圖》準確得多。六是沈括知延州時,忙於官府公務與西夏戰事,幾乎無暇製圖立石,也並未到過長安,後來戰事失利,沈括被罷官而編管隨州。晚年雖在鎮江,但鎮江《禹跡圖》並非“依沈括原本刊”,而是“依長安本刊”。總之,找不到沈括繪製《禹跡圖》的直接證據。

那麼,這幅《禹跡圖》究竟出自何人之手呢?還是無法回答。

最早的紙幣北宋鈔版

北宋鈔版作為中國最早紙幣的印板,當然也是世界最早紙幣的印板,有人將其看作中國貨幣文化寶庫中的鎮國之寶。但是由於版麵圖案文字與宋代有關記載不符,學者們猜不出它到底是宋代的何種紙幣。更令人疑惑的是,現隻存拓片,而實物已不知去向。那麼它果真是宋代紙幣的印板嗎?

宋代出現了紙幣,它不僅是中國而且是世界上最早的紙幣,人們往往頗感自豪,以為宋代的商品經濟和相關文化已經發展到如何的高度。其實不必太過於沾沾自喜,因為宋代的紙幣發行實在處於一種相當混亂的低級階段,不但種類繁多,有交子(官交子、私交子)、錢引、會子、關子、小鈔、關外銀會子等,而且各地有別,如分四川交子、陝西交子、四川錢引、陝西錢引、淮南交子、湖北會子、四川會子等,讓人眼花繚亂,難以理清。發行時,雖說有“界”,有限額,然而一旦國事需要,官府便會濫印而導致市價大跌,國家常以這種令錢幣大幅度貶值的手段對人民進行瘋狂掠奪。

有關中國貨幣史的著作,大都會存有一張宋代紙幣印板的拓片照片,此印板俗稱鈔版,或被看作中國貨幣文化寶庫中的鎮國之寶。鈔版拓片呈長方形,長約十七厘米,寬約十厘米。上半部頂端是兩排圓形的錢幣圖形,每排五枚,一共十枚。下麵豎立七行文字:“除四川外,許於諸路州縣公私從便主管,並同見錢七百七十陌流轉行使。”下半部為木屋人物圖畫,好像在一個倉庫中,有三個人在搬運一大袋一大袋的貨物。鈔版無紙幣的名稱,且隻有一個版麵,不知是否還應有另一版麵?所以它在宋代究竟屬於哪種紙幣的印板?長期以來,中外曆史學家、錢幣學家,尤其是貨幣史學家都一直在試圖尋找正確的答案。

宋代鈔版約出現於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可能很快流入日本。1937年,日本人奧平昌宏在《東亞錢誌》上撰文,認為鈔版是南宋的“會子”。1942年,中國錢幣學家王蔭嘉在《泉幣》第九期上發表文章,認為鈔版是北宋的“交子”。然而“交子”主要在四川行使,而此鈔版上卻有“除四川外”的文字,可見一般不應是四川交子。不過學者們大都開始認定它應是北宋時的紙幣。1950年代,彭信威《中國貨幣史》認為它是“官交子或錢引”。1960年代再版時,又改為“錢引”,“可能是崇觀年間四川以外各路所行的錢引”。到1980年代,千家駒、郭彥崗的《中國貨幣發展簡史和表解》把它稱為“北宋的官交子或錢引”。蕭清《中國古代貨幣史》認為是“北宋的錢引”。其實,北宋末的錢引主要是替代四川交子的新紙幣,雖然發行範圍有所擴展,但四川依然為其行使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