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大宋的禮儀與習俗(1)(1 / 3)

書畫家米芾行為特異

北宋大書畫家米芾,行為舉止相當特異,有許多與眾不同的怪癖和嗜好。人們因此猜測他可能是西域少數民族的後裔,有學者還進行了詳盡的論證。然而其中還是推測成分為主,沒有多少確鑿的證據。那麼米芾為什麼如此怪異?實在讓人費解。

米芾書法

米芾(1051~1107),初名黻,字元章。以母親曾侍奉宣仁後舊恩而補官,曆知諸縣、軍。宋徽宗時被召為書畫學博士,官至禮部員外郎。詩文奇險,不蹈襲前人軌跡,王安石嚐摘其詩句書扇上,蘇軾亦喜譽之。尤擅長書法、繪畫,是北宋著名書法家、畫家及鑒賞家。他的行、草書用筆俊邁豪放,“沈著飛翥,得王獻之筆意”,為書法史上“宋四家”之一。畫山水人物,雖師法董源,然別出新著,多以水墨點染,重意趣不求工細,天真發露,開創橫點積疊的寫意畫法,人稱“米點山水”或“米氏雲山”。又精於賞評鑒別,好收藏金石古器與名家書畫,尤嗜奇石,撰著有《山林集》一百卷已散佚,另有《書史》、《畫史》、《硯史》、《寶晉英光集》、《寶章侍訪錄》等。

米芾傑出的藝術成就及其在文化史上的地位,無須贅論。然而此人舉止怪異,與常人往往不同,世稱“米顛”。如《宋史》本傳謂他:“冠服效唐人,風神米芾蕭散,音吐清暢,所至人聚觀之。而好潔成癖,至不與人同巾器。所為譎異,時有可傳笑者。無為州治有巨石,狀奇醜,芾見大喜曰:‘此足以當吾拜!’具衣冠拜之,呼之為兄。”別號也多:鹿門居士、襄陽漫士、海嶽外史、淮陽外史、火正後人、鬻熊後人,人還稱“米南宮”、“米襄陽”、“米海嶽”等,可見與一般的中原人有別,那是什麼原因呢?

查蔡肇《故宋禮部員外郎米海嶽先生墓誌銘》及鄧椿《畫繼》等宋代文獻,米芾家族世居太原(今屬山西),後遷往襄陽(今屬湖北),最後定居潤州丹徒(今江蘇鎮江)。宋初勳臣米信是他的五世祖。元初所修《宋史》本傳,因米芾長期生活在潤州,故稱他為“吳人”。那麼,米芾是中原漢族人嗎?有人根據種種跡象,提出米芾可能是西域少數民族,但終因缺乏其祖籍的有關資料而證據不足,從而未得大多數人的認可。

1988年,羅紹文《米芾為西域人後裔考》一文,重新詳盡考證了這一問題,提出十方麵的理由:

一是唐中葉以前中原沒有米姓。以後偶有米姓者,如米嘉榮、米和、米都知、米遂等,皆西域胡人,不入姓譜。自漢至唐的各種姓氏書中都沒有米姓。直到宋代鄭樵的《通誌·姓氏略》和鄧名世父子的《古今姓氏書辨正》中才出現米姓,其雲:“西域有米國,後人以國為姓。”所以中原地區的米姓人都係西域米國胡人的後裔。《姓氏略》以為楚國之後有米姓,其他辭書也加以引用,這是由於對米芾印記的誤解所造成的錯誤。米芾有“楚國米芾元章”印記,及號“鬻熊後人”,鬻熊為楚國先祖,故《姓氏略》說:“宋米芾,以米為楚國後。”其實,這不過是米芾在楚國舊都襄陽等地居留過而已。

二是“眾香國”問題。明毛子晉輯《海嶽誌林》載,米芾臨死前遍請郡僚,舉佛示眾說:“眾香國中來,眾香國中去。”擲佛,合掌而逝。所謂眾香國,就是西域崇佛之國名。

三是“火正後人”之印。米芾有圖章百餘枚,其中有一方為“火正後人芾印”。這是米芾對其本人及先人所信宗教——火襖教的揭示,包括米國在內的昭武九姓,在唐初皆信奉火襖教,米芾借漢民族的火官名“火正”來比喻他是信祀火神的後人。宋代時期,西域的火襖教早已被伊斯蘭教所取代,米芾此舉是對故鄉及其宗教的懷念。

四是米芾非同尋常的潔癖。任太常博士時,朝靴偶被他人所持,屢洗以致損壞;祭服上的藻火章飾因經常洗滌而磨損,為此還遭到貶黜。常戴高簷帽,坐轎為頂蓋所礙,他寧願撤去轎頂,也不願將帽交給從人持拿,以致其轎撤去頂蓋,米芾露帽而坐。米芾洗手,以銀為鬥,置有長柄,仆人執以瀉水於手,已而兩手相拍至幹,不用巾拭。有關事例不勝枚舉,應是火襖教徒和米國的傳統習慣。

五是重複書寫《天馬賦》。米芾的小楷,貴重而不肯多寫,然而卻多次書寫《天馬賦》,至少重複四本以上。原因就是天馬出自西域大宛,米國與大宛毗鄰,米芾見物思鄉。

六是葬親禮俗的迥異。《海嶽誌林》載,米芾葬其親屬於潤州山間,不聚土為墳,也不立墓碑。據斯文赫定《亞洲腹地旅行記》中談到,火襖教徒的墓地也是“平坦的墓穴”。《通典》引《西番記》說:“收骸骨埋殯,無棺廓。”與米芾葬親禮俗相類。

七是米芾“冠服效唐人”。唐人衣冠的特點就是仿效胡服,或者說宋時的米芾仍著胡服,以致“人聚觀之”,以為稀奇。其實,唐服對宋初的人們並不生疏,而人們稀奇的可能是米芾的相貌。《魏書》、《北史》曾記西域人的特點是“深目、高鼻、多髯”。而明王圻輯《三才圖會》中的米芾畫像確也是深目、高鼻、多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