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不同意見者認為,現存該畫的起點是汴京郊外小道,並非是什麼街坊。據《清明上河圖記》有關題跋所載,原先那幅有徽宗禦筆題簽且加蓋禦璽的真跡,所繪內容幅度很大,係從汴河東水門外十餘裏的荒郊開始,一直畫到城中宮苑,而不止是清明坊到虹橋汴河西岸這點距離。清明坊不過是一個極小的地名,畫家此作品是呈獻給皇帝的重要禮品,不應選此小地名作為一幅畫麵如此宏大的作品的名字。還有學者指出,從《東京夢華錄》諸書上反映,人們習慣上已多用街巷名來稱呼某個地區或某建築物所在地,而不是用街坊名。這一點張擇端應該清楚,所以如用“清明坊”來命名此畫,不說東京以外的人不明白其含義,就是東京城內的人也未必都能知曉。更何況此畫所繪東京市容究竟屬於哪個部位,爭論分歧也很大。如有人認為是位於東京新城東水門內外到舊城裏東南部,有人認為全是東水門外的虹橋上下一帶,也有認為應位於舊城東角子門內外,或籠統認為是汴京城郊的汴河到城內街市。其實不管它反映的東京市容有多逼真,既然是藝術品,就必然有虛實,有誇張。所以稱此畫麵如此恢宏的作品,主要在畫某一街坊的說法本身就難以成立。
一說“清明”是中國傳統社會中常用的作為“太平盛世”的稱頌之辭。《詩·大雅·大明》曰:“肆伐大商,會朝清明。”毛傳:“不崇朝而天下清明。”《後漢書·班固傳》有謂:“固幸得生於清明之世。”可見“清明”本義在於指統治的平順,往往稱頌盛世。張擇端初繪此畫,於北宋徽宗宣和年間,當時社會雖然危機四伏,處於動亂前夕,但表麵上依然歌舞升平,京城繁華,宮廷內外,成頌“清明”。金代鑒賞家所寫的跋文中說:“通衢車馬正喧闐,柢是宣和第幾年,當日翰林呈畫本,承平風物正堪傳。”其中已點明此畫的主題在於表現宋朝的“承平風物”,而“清明”就是“承平”、“太平”的同義詞。此畫龍點睛之名稱,自然也獲得徽宗的讚賞。《式古堂書畫彙考》記有“圖成進入絹熙殿,禦筆題簽標卷麵”。靖康之難後,畫家流亡南宋杭州,回首北望,勾起國恨家仇,追慕故都風物,再畫《清明上河圖》,以寄托自己的愛國之情。
持不同觀點者指出,一方麵在說張擇端此畫在歌頌北宋末年的為“太平盛世”、“清明政治”,一方麵又說張擇端在開封畫的那幅《清明上河圖》已不複存在,現存北京故宮的那幅圖是張氏在遭遇靖康之難後南渡杭州時再畫的,兩者似乎已不大協調。張擇端在宋代留下來的畫著中默默無聞,在函院中憑其如此高超之技藝卻並無多高的官位,大概是一位不肯苟合封建統治集團上層的人物。尤其在南宋初年,正當抗金派批判蔡京等“六賊”把北宋政治搞得一塌糊塗、從而招致國破家亡之時,一位有愛國心的畫家會再把那時的狀況當成太平盛世去歌頌嗎?當然,張擇端是否到杭州,也還無法定論。主要是此畫實為北宋東京的社會風俗畫或景物畫,不是一幅宣揚統治清明的政治宣傳畫。
《清明上河圖》的命名,似乎和它的真跡一樣,令人難以琢磨。期待專家們再作深入的研究,以期有新的突破。
“宋四家”中“蔡”氏
中國書法史上論及宋代書法,素有宋四家“蘇、黃、米、蔡”的說法,四人被認為是宋代書法發展水平的典型代表。其中前三位蘇軾、黃庭堅、米芾自然不存在問題,問題是最後之“蔡”,其指蔡襄還是蔡京,人說不同,曆來就有爭議。
中國書法發展到宋代,一反唐代的平整森嚴,而標舉優美抒情的書風,講求書家的散懷舒意,強調書法的風神天姿。書法成為文人寄情達意的形態藝術,書家的精神風韻與文化情趣在其中得到絕好的抒發。宋四家“蘇、黃、米、蔡”的書法風格,就是在這樣的時代氛圍中誕生,他們也成為宋代文化精神某方麵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