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人往事(2 / 3)

無敵瞇笑著看大漢,手稍加一點力。

大漢哀嚎更堪,他跪倒在地,大聲求饒:「大爺饒命,大爺饒命,我上有七十老母

,下有未滿月孩兒,我不能死啊!」

「原來是隻紙老虎!」無敵一鬆手,大漢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他急忙爬起,狼狽竄

逃。

妖艷女人見狀,更是連滾帶爬拔腿就跑。

在眾人的驚奇中,酒吧又慢慢恢復常態。但是,不時有人瞟無敵一眼,眼神充滿敬

畏。

無敵心煩意亂,又叫上幾杯酒。

最後,他喝醉倒在櫃檯前的地上。

無敵醒來時,依然覺得頭昏昏沉沉,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又是那張非常醜陋的

臉:三角眼、朝天鼻、大嘴巴,麵容枯瘦臘黃,皺紋多得像苦瓜。正是無敵在瘋貓

酒吧中遇到的那醜老人。

「這是哪?」無敵慌忙坐起來,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個很大的船艙中。

醜老人慈祥的笑笑,輕聲道:「這裡是東聯盟西海的第七碼頭。」

「我怎麼會到這?」

「昨晚在酒吧你喝醉後,我把你帶到我家。」

無敵感到老人心很好,內心便有一絲內疚。

老人道:「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等等!」無敵伸手叫住他。

「什麼事?」

「我……我……」無敵麵帶歉意:「老伯,昨晚我在酒吧裡罵你,對不起,實在對

不起,請原諒。」

老人無所謂的笑笑,寬慰道:「別放心上,你隻不過是多喝幾杯,失態而已。」

無敵不經意的發現,老人的右邊袖子是癟的,向下垂掛,說明他沒有右臂,是個獨

臂殘疾之人。這時,老人已走出船艙,為他去弄食物。他更覺羞愧,狠狠的打自己

幾個耳光。

愧疚一會兒後,無敵慢慢打量起四周。

船艙兩頭是出入口,兩側是玻璃窗。艙內很明亮,內有冰櫃、立體影視、通訊熒光

屏,還有一張軟床。既像大廳,又像臥室。

在船艙軟床旁,懸掛一張放大的照片,照片中是一個約是中年的法官。法官麵帶微

笑,身材高大,衣服整齊,風采翩翩。無敵憑直覺認為此人絕非獨臂老人。

無敵自語道:「是他兒子或兄弟、朋友吧?」

老人手拿一個遙控器走進來,他笑道:「我忘記食物全在櫃裡。」說完,手指按遙

控器一個小鈕,擺放立體影視的櫃子立刻打開下層櫃門,從裡麵滑出一張四方轉桌

、兩把椅子。

老人又按一下另一個小鈕,櫃子上層門也自動打開,裡麵是一盤盤飯菜。櫃裡伸出

幾隻機械手,機械手把飯菜端出,擺於桌麵上,有漢堡、熱狗、牛奶、牛排,還有

鮮魚湯。

老人慈祥的說:「吃吧,不要客氣。」

無敵拿叉子把碟裡的牛排送進嘴裡,又喝點魚湯。

老人卻沒有吃,他轉過身,對著那幅法官的大照片,閉上眼睛,口裡默默地不知唸

著什麼。

「老伯,你為什麼不吃?」無敵心生好奇。

老人沒有回答,依然在唸著,好一會兒,他才轉過身來,臉上充滿悲傷和愧疚之色

無敵十分不解的問:「老伯,你剛才在做什麼?」

「懺悔!」老人輕輕的回答。

無敵又問:「你信教嗎?基督、伊斯蘭、佛教?」

老人回說:「我不信教!」

「那麼你向誰懺悔?」

老人眼角逸出淚水,嗓子嘶啞:「我朋友,從前的好朋友。」

無敵想:這位麵目醜陋老人背後,一定隱藏一段痛苦的往事,往事中或許還包括斷

手原因。他覺得自己觸動老人的傷疤,便不再追問下去,換個話題:「老伯,未請

教您姓名?」

「姓名?」老人笑起來,笑得很苦,「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還會記得我是誰,甚

至連我自己也忘記自己是誰,幾十年來困擾我,隻有一個名字,拉克!」

「拉克?是誰?」

老人指向背後大照片道:「是他!我一個朋友……先別說了,我們吃東西吧,吃完

東西再告訴你。」

兩人便不再說話,默默地吃飯。

吃過飯後,無敵跟老人走出船艙,來到船頭。

無敵麵對深藍的西海,看見剛剛升起的朝陽,早航的船隻,頓時覺得心胸舒暢許多

。他忍不住斜看一眼在他旁邊的老人。

老人用僅有的左手扶住欄杆,望向廣闊的大海,好像在回憶。

無敵心有感觸。的確,老人是很醜,可他有一顆寬闊、善良的心。上帝真有點是非

不分、黑白不明。心腸那麼醜陋的,偏要賜予英俊的麵孔,心腸那麼善良的,卻長

得如此醜陋不堪。

赤血狂魔是何等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卻卑鄙無恥,凶殘惡毒;催魂使者慈眉善目

,模樣可親,實質卻是陰險狡詐,老奸巨猾;還有真命蛟龍,看起來正正經經,大

義凜然,但是內心卻殘暴不仁,心胸狹窄,野心勃勃。

人類許多的虛偽邪惡他都領教過,但是並不如博士所說,人類一無是處。人類中除

了壞人,也是有好人。其他不說,就說自己的幾位朋友吧。

東震天雖缺乏主見,做事不夠靈活,可為人誠實善良,富有正義,很講信用;南驚

風表麵狂妄冷漠,心裡卻無限熱誠;西懾地貌不驚人,但聰明絕頂,重情重義,為

朋友不惜犧牲性命。還有,奪命天王雖然麵目凶惡,喜歡用暴力,但不失為一個堂

堂男子漢,做事光明磊落,說到做到。

眼下這位獨臂老人長得醜雖陋,卻心胸開闊,熱情可親。

相對來說,好人總比壞人多。所以,博士隻是在為其陰謀,製造藉口而已。

想到博士,自然而然的,無敵就想到最焦頭爛額的問題:西懾地的事該怎麼做?他

又開始頭痛起來,趴在欄杆上,盯住湧動的海水發呆。

老人見他眉頭緊鎖,一副蹙額愁眉的樣子,便問:「年輕人,你在想什麼?」

「殺一個人!」無敵覺得無需隱瞞。

老人甚感驚訝:「殺什麼人?」

「一個朋友。」

老人望著無敵,驚道:「為什麼要殺他?」

「他不死,我就會變成一個不忠之徒。」

老人又問:「你朋友為人如何?」

無敵回說:「他是個好人,重情重義,可是……」

「可是你非殺他不可?」

無敵沉痛地回答:「我無法選擇。」

老人說:「每個人都會有為難的時候。」

「可這個選擇不同一般,這是忠與義,恩與情之間的抉擇。」

老人問道:「你真的忍心下手?」

無敵回答:「不知道!」

老人無言,隻是惋惜地注視無敵。

無敵突然問:「老伯,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那就要看,殺他之後,值不值得。我有個故事,你想不想聽?」

無敵問:「什麼故事?」

老人說:「不算離奇複雜的故事,隻是……一般故事,別人聽到全當是一個荒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