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世祖委任以專
南宋末年,趙宋朝廷在元軍的猛烈進攻下,岌岌可危。德祐二年(1276年),剛剛即位一年半的宋恭帝派使者向元軍求和,元軍拒絕,在元軍兵臨臨安城下的情況下,他隻好俯首請降。四個月後,益王趙昰(shì)於福州即位,是為宋端宗。元軍一路緊追,當了半載皇帝的端宗逃到惠州,又不得不向元軍奉表請降。景炎三年(1278年),陸秀夫、張世傑等立8歲的衛王趙昺為帝,這就是南宋最後一個短命皇帝。
當時,中原幾乎全都落入元軍之手,宋帝僻居東南一隅,為保險起見,又移住新會縣南80裏海中的崖山,追隨他的官兵、民兵二十餘萬人大都住在崖山周圍的船中。盡管宋帝已根本不能控製天下,但他的存在至少還是個南宋未徹底滅亡的象征,多多少少在心理上仍影響著臣民。所以,元江東宣慰使張弘範向元世祖忽必烈進言道:“張世傑立趙昺於海上,福建、廣東的民眾都響應他,應該進兵予以殲滅。”元世祖便任命張弘範為蒙古漢軍都元帥。張弘範麵辭世祖時,請示道:“國家沒有漢人掌管蒙古軍的製度。臣為漢人,隻怕難以控製軍隊,請陛下派一位親信的蒙古大臣與臣同往。”世祖反對道:“你不記得你父親與察罕的事情嗎?他們攻陷安豐時,你父親要派兵守衛,察罕卻不同意,結果他們揮師南下,安豐又為宋人所占,弄得他們幾乎進退失據。你父親因此非常惱恨了。究其原因,就是在於委任不專。現在,我怎麼能讓你再產生你父親那樣的悔恨呢?”於是,隻派他一人統帥軍隊,並且要賜給他錦衣玉帶。張弘範卻推辭道:“臣奉命遠征,要錦衣玉帶沒有什麼用。如陛下肯賜寶劍、盔甲,臣就可以仰仗威靈,鎮住不服從命令的人,從而完成臣的職責。”世祖對他的力,便拿出上方寶劍賜給他,嚴肅地對他說道:“這上方劍,就是你的副帥。誰要是膽敢抗命不遵,你就用這把劍懲罰他!”張弘範獲得生殺予奪的大權,有了師出必勝的信心。他又舉薦李恒為副將,率領兩萬水陸大軍,從揚州分道南下,去征討崖山。
蒙古和漢族的將士見世祖對張弘範如此信任,誰敢和他手中的上方劍開玩笑?因此,人人都聽憑調遣,個個服從指揮。這一年的十一月,張弘範率軍攻下廣州,不久又在海豐俘獲了宋丞相文天祥。元至元十六年(1279年),張弘範又領兵浮海擊敗了崖山守將張世傑。陸秀夫見大勢已去,便對宋帝說道:“國事到了這步田地,陛下應當為國而死。”說完,背著宋帝跳進了大海,張世傑也絕望地投海自盡。自此,南宋宣告滅亡,被元世祖授以統軍大權的張弘範果然不辱君命。
(《元史·元祖紀》等)
用漢法重宋士世祖定天下
元世祖忽必烈是蒙古成吉思汗的孫子、元憲宗蒙哥的弟弟。他從青年時代起,就懷有治理天下的宏偉抱負。因而,他每到一地,都十分注意“訪求賢才”,虛心求教。一些漢人中懂得經邦治國之道的儒生,還被他留在自己的藩王府內供職。這些人又受命四處尋求名士英才,使一批深曉文韜武略的南人儒士雲集在他的身邊,構成了決策的智囊團。
蒙古乃馬真皇後稱製三年(1244年),忽必烈的帳下已有趙璧、董文用、竇默、僧子聰(俗名劉侃)等人,竇默又向他推薦了姚樞。姚樞被請來後,向他呈獻了陳述治國之道的著作。該書分“修身、力學、尊賢、親親、畏天、愛民、好善、遠佞”等八類30條數千言,忽必烈非常欣賞他,遇事總是向他谘詢。元定宗二年(1247年),僧子聰向他舉薦了張文謙,他任之為王府書記。當時,忽必烈受封的邢州民生凋弊,張文謙挑選烏托、劉肅、李簡三人赴邢州治政後,民戶增加了10倍。從此,忽必烈愈加地重視儒士。他聽說真定路經曆官張德輝很有賢能,便請入府中求教。張德輝批駁了儒臣忘國的觀點後,以他房中一個銀盤打比方道:“創業的君主治國正如製造這個盤子的良匠一樣,精選白銀,按照規矩把它製出,目的是使後人傳之無窮。應當選擇恭謹敦厚的人掌管它,這樣它才能成為永久的寶物。否則,不僅僅會出現破損,恐怕還會有人把它偷了去。”忽必烈沉思了良久,深深地折服。張德輝還為他推薦了魏磻、元裕、李冶等二十餘位人才。在回真定之前,張德輝為他指出當務之急七件事,即“敦孝友、擇人才、察下情、貴兼聽、親君子、信賞罰、節財用”。忽必烈高興得隻稱其字而不稱其名。
元憲宗元年(1251年),忽必烈的同母兄蒙哥即位為大汗,命他總領漠南漢地軍政庶事。姚樞勸他道:“如今天下,要說土地廣闊,人民殷富,財物豐饒,恐怕屬漢地為最。大王若全據為己有,那天子還有什麼?到一定的時候,天子必然後悔被大王占去。不如隻掌握兵權,其他諸事一律交有司負責。這樣,可保平安無事。”忽必烈一想有理,便依計行事,取得了蒙哥的信任。僧子聰則勸他仿效西周的周公,輔佐兄長治理國家,並從各個方麵詳細提醒他為政的注意事項,他都記在心裏。元憲宗三年,忽必烈平定雲南時,采納了徐世隆等人的意見,按照儒家所謂“不嗜殺人者能一之”的取天下道理,命姚樞裂帛為旗,上書“止殺”之令,樹在街頭巷尾。後來在征伐南宋的爭戰中,他一直試圖遵守“王者之師,有征無戰”的諾言,糾正“威武有餘,仁德未洽”的傾向,南宋臣民抵抗力度因此而降低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