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稿,因為是由童芷苓飾演主角金樹英,後來就稱之為“童本”。童本《海港早晨》於1964年5月10日彩排,除石西民、李太成同誌外,還請了上海港務局的領導和碼頭工人,淮劇《海港的早晨》的編創人員和全體演員。
劇場氣氛很熱烈,觀眾掌聲不絕。著名京劇演員金素秋也熱情地稱讚劇本的唱詞寫得好,童芷苓演得好。淮劇團的丁瑤、筱文豔、李曉民都給京劇改編本以肯定的評價,同時提出了一些修改的意見。石西民、李太成同誌也很高興,說:“戲在淮劇《海港的早晨》的基礎上提高了一步。”同時又指出:“彩排的成功,隻是提供了一個好的修改基礎。”盡管這樣說,但這初步的成功使整個劇組上下洋溢著歡欣鼓舞的氣氛。
《海港早晨》赴京演出
京劇《海港早晨》之所以如此集中兵力,緊鑼密鼓地改編劇本、排練樹形象,原先的目的是趕著去參加1964年6月在北京舉行的全國京劇現代戲會演。可是沒幾天,傳來了江青的意見:她主張由《智取威虎山》去京參加會演,《海港早晨》帶去內部征求意見,但不參加會演。根據這個意見,市文化局作了部署:繼續修改劇本和排練加工提高。
創作組的同誌倒並沒有因為這個決定而泄氣,反而積極地投入了修改工作。
有一次,關於青年工人餘寶昌鬧情緒一場戲的布景和燈光問題,導演楊村彬和舞美設計幸熙發生了一場激烈的爭論。幸熙認為這場戲主要是表現青年工人餘寶昌鬧情緒,借故請假逃避工作,餘母溺愛兒子,還特地給他燒雞湯喝,人物情緒正處於陰暗狀態,因而布景的色彩和燈光都應該比較暗淡。導演楊村彬卻不以為然,他認為餘寶昌和餘母的情緒雖然都處在陰暗狀態,但這場戲有幾個青年工人上場,團支部書記洪鈴還要來做思想工作,所以布景和燈光的基調還是應該明亮的。幸熙反駁道,雖然洪鈴做了思想工作,但並沒有使餘寶昌振奮起來,情緒仍舊是灰色的,因而布景、燈光色彩還是應該暗淡。
許多演員都參與了這場饒有趣味的藝術爭論。李太成突然說了一句“烏雲縫裏透斜陽!”就這一句話使楊村彬和幸熙同誌都平靜下來了。這場戲的人物情緒是暗淡的,但是洪鈴和青年工人一上場,總是帶來了亮色,為後來餘寶昌的思想變化提供了基礎。所以“烏雲縫裏透斜陽”的色彩,較為確切地襯托出這場戲的人物情緒和人物活動的氣氛。這樣一來,導演、舞台設計和參與討論的人取得了共識。從此,“烏雲縫裏透斜陽”在劇組裏傳為佳話。
經過對碼頭工人和淮劇團提出的意見進行認真研究討論,導演進一步充實、完善了這個戲的總體藝術構思。戲中黨支部書記金樹英是個既善於做思想工作,又善於做具體實際工作的好幹部,做思想工作時心細如發,做具體工作時指揮若定。生產組長劉大?是一員虎將,做工作雷厲風行,對質量嚴格要求,一絲不苟,但對思想工作重視不夠,有點兒“粗”,性格也比較急躁。他和金樹英之間的矛盾,就是在對思想工作的認識和態度方麵的分歧。青年工人餘寶昌主要是對遠大理想與平凡勞動關係的理解上有偏差,認為有文化的中學生當碼頭工人是“大材小用”,於是不安心於碼頭工作,其實他的理想究竟是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戲就是環繞著這三個主要人物的矛盾展開、發展的。按照楊村彬的整體構思,由他繼續對戲進行排練加工。
1964年5月,為參加在北京舉行的“1964年京劇現代戲觀摩演出大會”,上海觀摩演出代表團成立,市委決定由張春橋任團長,向上海京劇院正式宣布,上海的參演劇目定為《智取威虎山》。張春橋說,《智取威虎山》曾經演出過,受過舞台考驗,拿出來赴京參演比較有把握。《海港早晨》雖然經過彩排,但“客人”還沒有看過,這次不拿出來,可以作為“秘密武器”加工,將來再拿出來。此外,還帶一台包括《送肥記》、《審椅子》、《櫃台》、《戰海浪》的小戲赴京參演。張春橋不同意周信芳排演的《楊立貝》參加演出,也沒有說明是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