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人類學視野中的賽博空間———互聯網作為一種主體之間的書寫工具(1)(2 / 3)

水平主體間性指的是在曆時環境中的文本堆積;垂直主體間性指的是在規限時間範圍內跨媒體(trans‐media)的連接。文本可以被標記為源文本(意義的原式,作為網絡環境中的焦點超文本文獻)、次級文本(對源文本的闡釋)、三級文本(外圍性文本)。

賽博空間是建立在文本和文本之間閱讀經驗基礎上的網狀節點集成,它是一種意識狀態下的理念構建物。在某種程度上,虛擬社區的空間應該被理解成為一種自我反思性的理念空間,根據保羅·阿特金森的研究,“反思性的概念提示我們,文本不僅是簡單或表淺反映一種現實的獨立秩序,文本本身在現實構建中也有其根本的意義(At-kinson1990:7)。在虛擬現實中,閱讀行為是一種操演性(performa-tive)過程,比如虛擬的聽、看、讀、觸摸等,如羅蘭·巴特(2000)所言,閱讀時一種對意義的探究過程。而在本文作者看來,虛擬社區體現的是一種多層次的閱讀和在線社會編碼(online social referencing)經驗,無論是閱讀還是書寫都是一種對網絡文本意義和風格的解碼和編碼。在這個意義上,虛擬社區又是一種建立在網絡傳播基礎上的非物質聚合,通過網絡技術,網民的集體聚合以及暗喻式的呈現,賽博空間構建了一種新的傳播環境。隱喻式的虛擬社區和賽博空間是一種“想象體”(imaginaire,Lacan1978),在這個空間中充滿了想象、交際性話語,異步的社會平台交互(social interfacing)。按照羅蘭·巴特的觀點,網絡主體的主體性歸根到底是對一種原型的整體量觀(general-ite),而網絡的客體性是對同類文本的意義裝填(remplissage)。賽博空間和虛擬社區最為重要的是交際性實踐,在這個過程中,人的能動性和實時社會的構建權力得到展現,通過主體間、超主體、主體內(su-pra‐individual,super‐individual,inter‐individual)的傳播實現,其中的中介物為網絡文本、形象、聲音等。芬恩柏克(Fernback)認為,社區是描述性或規範性的,當地的或全球的,空間規限或無疆域的,公共的或私人的,有機的或機械的,有意的或意外的,有意識的或漫無目的,壓迫性的或解放性的,功能性的或功能失調。它是一種被分享的利益、親屬關係和空間。它可以是物理的實在或集成的興趣,或是集體記憶、危機構成、市場工具(Fernback2007:52)。在賽博空間,每個個體都與玄學式或超形而上學(pataphysic)的客體在互聯網的想象體進行一種想象式的談話,互聯網的主體生成如我、你、他、她、它都是可互換和相互生成的,在賽博空間中,主體和客體可以被認為是一種被拉康鏡像階段(mirror stage)包括的視覺形象。從這個意義來說,虛擬社區和賽博空間成為一種提喻,盡管他們互相聯係,他們是因果的位置互換(metathesis)。賽博空間的經驗成為一種情感互通的致幻和網絡化過程,網民在中介的準互動當中被卷入一種“長距離的非交互親密”(Couldry and Mccarthy2004:26)。

如果我們從人類學角度觀察這些現象,“群體活動的場景不再是人類學所熟悉的客體對象,因為群體不再是被地域牢牢框限,空間規限;在曆史意義上他們是一種非自我意識狀態,在文化上呈現同質”(Cons table2003:33)。在寫作虛擬民族誌,特別是“郵購新娘”這一新事物時,康斯泰堡認為“郵購婚姻”是賽博行為,因為這種婚姻的原式是通過童話、迪斯尼灰姑娘、浪漫的全球政治、對漫遊群體的想象、上嫁婚配(hypergamy)這類虛擬情境生成的(同上,91~95,111,167)。在分析網絡遊戲,這一賽博空間最為重要的構成物時,布倫達·達內特(Brenda Danet)為賽博空間增加了一個物理性維度,他認為“從客體屬性而言,人們往往認為賽博空間主體之間的聯係具有一種實在的物理維度——也就是計算機硬件和激發虛擬行為的身體;但是從現象學角度來看,賽博空間的遊戲是抽象的,存在於思維之中”(Danet2001:7)。更為重要的是,達內特認為,盡管文本為基礎的在線傳播是寫出來的,它更是一種口語風格,因為它是“互動的、共時模式、動態的、即興的、具有不可之論色彩,為一種單薄話語”(同上,11~12)。對於克裏夫·巴內特(Clive Barnett)而言,在賽博空間,“通過延伸的空間和時間而產生的體係嵌入和剝離及其互動預示著一種具有現象學色彩的通過中介物呈現的公共文化”(Meyrowitz1986: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