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攜手同行,山川並覽(三)(2 / 3)

我驚愕地跳起來,緊抓衣領,滿臉警惕地看著他:“你要做什麼?”

路嘯挑著眉,唇邊掛著壞笑:“野外無人,隻有你我,你說呢?”

啊啊啊,救命啊!我轉身便往滿是蛛網的破窗衝去,一邊跑一邊咒罵自己,好好的在客棧住著,非要冒著雨跑出來受罪。眼看清白不保,我……我就是做鬼也要跟著你。

腰上一緊,重心一偏,我又被抓緊路嘯的懷裏,他的手已經逮住了我的衣服領子往外剝。我心裏一緊,眼淚差點流出來,這下真是完蛋了。

我一邊驚慌失措地掙紮,一邊拚著命喊:“路公子饒命啊千萬不要衝動做你後悔的事下雨天行房害處極大會腎氣不行舉而不起持而不久久而泄……”

頭頂突然傳來路嘯帶著笑的聲音:“淩波,你的衣服業已濕透。若再不烤幹,你當真不怕得風寒?”

呃?當真如此?我抬頭看他,見他戲謔的笑越來越明顯,滿滿地從眼底溢出來。手根本沒有絲毫非禮的動作,隻是將濕掉的頭發從我脖子裏撥開。

好像,真是我想太多了?

正想著,路嘯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原來路某的人品,在淩波眼中也不過如此啊。”

我的臉立刻燙了起來,連帶全身都又熱又癢的極不舒服。看來不用脫衣服,借著體溫都能將裏衣外衣烘幹。

路嘯也沒為難我,輕輕放開手,轉過身去,在火堆旁搭了一個小小的架子。我連忙快速脫掉被雨水潤濕的外衣,

其實也不是這樣……我下意識地想反駁,可想來想去,總想不出個好的借口。算了,我還是老老實實地把衣服脫了吧。

我背對著火堆飛快地脫下衣裙,隻穿著裏衣。看不見火堆的方位,又不好意思看一眼,隻好咬牙閉眼往後一拋,聽得奇怪的聲響。我回頭一看,頓時呆愣住——路嘯正將我的衣裙從頭上拉下。

這個……看著路嘯哭笑不得的臉,我羞愧無比,恨不得找地縫鑽進去。

“對……對不起。”道歉還是要的,隻是不知道人家接受不接受。我又羞又憤,手腳都不知怎麼放才好。

路嘯沒有做聲,自顧自地忙著。我偷眼看去,他正把我的衣裙支在臨時搭就的架子上烘幹,木架離火堆不遠不近,正好。

我隱隱升起一個念頭,路公子並沒有像他說得那樣無用,最起碼這等生存本領是很高,在野外不會餓死凍死渴死。

“來,坐著休息。”路嘯也將他的外衣脫下烘幹,撿了一處灰塵略少之地坐下,順便拍拍一旁的地,示意我也坐過去。

我猶豫片刻,還是磨磨蹭蹭地挪過去了。其實,路公子的人品還是可信的,起碼在回大宋的路上,他根本沒有什麼逾禮的舉動,除了那一次……

火堆劈啪做響,破廟外雨聲潺潺,冷風從四麵八方吹進,嗖嗖的呼嘯著。我和他相對無言,不知道該怎麼啟齒。

“淩波,謝謝你。”路嘯慢慢開口,往火堆中丟了一根幹木頭,“你願意追上來,我心甚悅。”

我低下頭,用長發悄悄遮住有些發紅發燙的臉,囁蠕良久才說:“你……你是我的病人……我不放心所以追上來……看看……傷好了我就走。”

這話說得真昧良心。唉,就當良心被狗吃了吧,以後總是好受點。

路嘯沒有做聲,隻撥弄著火堆。我把頭放在蜷曲的膝蓋上,雙眼盯住前方,假裝木雞。

其實我很想問他的傷是怎麼回事,天統領說他是細作又是怎麼回事……可是,我若是開口問了,他會不會根本都不回答,或者直接說“這事跟你無關”之類的,倒顯得尷尬。而且,就這麼靜坐著陪他,也好,也好。

“淩波,你想問什麼就問吧。”路嘯轉頭,雙眼緊鎖住我的目光,不容絲毫逃離。

我躲閃無果,眼神無論轉動到哪裏,都會被他的目光攔下,強迫我與他對視。避無可避之時,我也隻能側著臉,小小聲地嘀咕:“你又不說……”

“隻要你問,我都說。”路嘯微笑著輕聲道,迫人的氣勢尤在,卻沒有半分強迫意味。

我想了想,清清嗓子:“你的傷,和被誣陷成細作,有什麼關係?”

路嘯的臉色微緩,眉頭略略舒展。他站起身,先將我已經烘幹的衣裳披在我肩頭:“大約五天前,我與同伴追查幾個金人時,中了埋伏。在救人的過程中,印信、腰牌全失。前天,有人手持我的印信,找到常勝軍將軍郭藥師處,指名緝拿我。我掩護同伴先行離開,被他們傷了肩膀。若不是遇到你們師徒,連命都差點丟掉。”

這麼離奇?我問他:“你見著那些人的模樣了嗎?”

“沒有,露麵的始終是天統領和他的手下。但是,”他轉過身看我,“在這之前我曾與幾個金人交過手,其中有個人,使的招式與你有幾分相似。”

說罷,他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比劃起來。隻見他手中的樹枝左邊一刺右邊一劃,看似毫無章法,實則暗藏殺機,專攻對方薄弱之處。左腳忽地一退,趁勢反身下蹲,樹枝卻是自下而上一撩,直衝敵方胸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