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4章 誌留紀——胸懷大陸,誌留台灣,露骨卡好,何必蓋棺。(2)(1 / 3)

在我表現狂氣的時候,看起來有大頭症、有自大狂,其實我內心深處,可自我謙虛得很。我常以出糗的故事,來澆自己多麼有名的涼水;也用兩個故事,挖苦我沒有那麼有名或有名有過了頭。一次在高雄,向市警察局索賠,它的副局長迎麵而來,親熱地握住我的手,讚美說:“李先生,我久仰你,我早就拜讀過你寫的《高山滾鼓集》!”一次在台北,路過大安分局,它的一名警察拉住我,也讚美說:“李先生,我久仰你,我早就看過你寫的《野鴿子的黃昏》!”我想,對我說來,固飛來劣書,空降頭上,弄得啼笑皆非;但對劣書作者(柏楊和王尚義)說來,也將生而切齒、死不瞑目吧?有了“狂氣”和“流氣”,再加上我的“義氣”和“勇氣”,自然就形成了完整的李敖綜合體。這種綜合體總歸戶在玩世的喜感上麵,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李敖了。我玩世的法子很多,我常用的一個,就是盯住一個人,在他身上,胡思亂想一陣。這一胡思亂想,這個人完全不知道,但他已被我千裏外取其首級或攝其魂魄或其他了。這種隱秘的趣味,不是“意淫”,意淫是對美女用的,可是這種胡思亂想,卻是專門用來對付男人的,其中尤以醜男夙敵為多。1989年7月19日,我寫過一篇《我要吻周聯華》,稍舉數例,以泄天機:

一、我盯住了周聯華——周聯華是教棍。我討厭教棍。我討厭周聯華。不過周聯華比台中思恩堂那教棍沈保羅要好一點,因為他至少不會給洋人理頭發,人也規矩,不叫什麼周保羅。多年前,周聯華應殷海光教迷太太之邀,為殷海光做追思禮拜,被我當麵罵過。可是,自從他為蔣介石也做追思禮拜後,我開始喜歡他了;後來他又為蔣經國做追思禮拜了,我更喜歡他了;今年他又為蔣孝文做追思禮拜了,我不但更更喜歡他了,簡直要kiss他了。這個蔣家三代的白虎星,真他上帝的夠朋友!

二、我盯住了馬英九——馬英九是黨棍。我討厭黨棍。我討厭馬英九。可是仔細看他的畫麵,發現他長得很漂亮,不過漂亮得沒有男子漢的英武氣,卻有兔子相公的“九尾狐”氣。當然他不是“九尾狐”,但是長此以往,他會變成“九尾龜”。清朝小說中,不是罵官僚買辦是“九尾龜”嗎?真可惜!“卿本佳人,奈何從賊?”他如不做國民黨多好!他如不做國民黨,我就會喜歡他,喊他“九九”;並且鼓動“九九”出來直接民選總統。在直接民選之下,所有的婦女票都會投給他,什麼國民黨、什麼民進黨,都推不出這種美男子來與之抗衡。由此可見,“九九”是打倒這兩個壞黨的唯一希望。“九九”啊,我好想你呀!

三、我盯住了許水德——這個島上誰最醜?淩峰嗎?不是。學淩峰剃光頭的林正傑嗎?不是。林正傑坐牢以後,相變壞了,壞並非醜,心術不正而已。張京育嗎?不是。張京育除了腮幫子賊胡子外,其病不在醜,而在長得像個拉三輪的,拉三輪的卻廁身學術界,學術界苦矣!蘇南成嗎?不是。蘇南成不要臉台灣第一,可是論醜卻台灣第二。台灣第一醜不是別人,乃是許水德。許水德醜得可真上相,尤其他那天庭之內,凸凹不平,好像沙皮狗加豬頭肉,醜死人了!國民黨竟把這種醜類徙入南海而引進政壇,其罪狀也,與破壞生態環境相等。不過,許水德之醜,倒還慈祥,不像鄭周敏、黃任中那樣醜得有殺氣,這可算是唯一令人稍得喘息之處。

四、我盯住了連戰——這個島上誰最討厭?柏楊嗎?你一讀他的文章,你會轉移這種感覺到他文章上麵,所以不是柏楊。吳豐山嗎?這小子的確看起來令人渾身不自在,當選國大代表以後尤其如此,他仿佛以為自己是大官,老端個臭架子、擺張臭臉,從來沒學會怎麼笑。為《自立晚報》誹謗李敖事,他親來我家道歉。他坐在沙發上,我愈看愈不安,我寧願放棄索賠,如果他能換一張臉的話。不過,論最討厭的,還輪不到他。是康寧祥嗎?康寧祥討厭之處,不在他的矮、黑、醜,而在他那一對翻白呆滯的死魚眼睛。跟他打官司,他出庭後,理屈詞窮,老羞成怒,突然學眷村中沒教養的女人,伸手大抓我的帽子和眼鏡。但在大抓之時,一對死魚眼睛,卻依舊翻白呆滯,沒有變化、沒有激動,我好像被一個多氯聯苯中毒的白癡(不,黑癡)抓過來一般,令我忍不住要笑。康寧祥雖然如此討厭,但比起邱創煥、丁懋時那種長相與表情來,卻相形遜色。邱創煥和丁懋時都不是兩麵人,因為七爺八爺式討厭的臉,足已獨當一麵。不過,此中之尤者。還是連戰。連戰的臉,討厭無比,再加上那副架在鼻梁上過高的眼鏡,更增加了討厭的道具。外傳連戰打老婆,其實他老婆真該打。——連那樣討厭的人還同他挑燈夜戰,這樣沒水準的中國小姐,還不該狠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