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財呢？”
“借給人看門去了。”
“它脾氣有那麼好？”
“放心吧，我沒拴著它。過些天帶你去看看。”
“讓我也喝一杯。”
我看著老頭飲下梨花白陶醉的神情，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說。老頭這次倒也不小氣，把酒壇子遞給我，順手拿過一隻碗來。
“你們院長找你談話了？”
“嗯，該說的都說了。不然你以為我坐在這裏幹嗎。”
我並非第一次喝酒，但老頭珍藏的這個叫做梨花白的卻是第一次喝。前怎麼找也找不到買酒壇的地方，現在回想下才發現，其實這些年老頭有很多奇異的地方。
“噗！”剛喝下一口就吐了出來，這哪是酒，分明是白醋！
老頭笑得很囂張，他從我手中接過酒壇子，將陶碗中的白醋倒掉，而後又給我倒了一碗，說，“嚐嚐？”
我想剛才的白醋其實味道也不錯，大不了再幹一碗，拿起便喝。
梨花白很冷冽，入喉之後帶著一股清涼，直到下了肚子，一團暖意才散開。
“這酒怎樣？”
“太溫柔。”
“這叫以柔克剛。”
“喝個酒你也這麼多說法，老頭你不要跑題。”
“你放心吧，就是不問我也會給你解惑。但我想先給你講個故事。”
我從未看到老頭如此認真過，本來不想聽的，喝下一口酒之後我卻點了點頭。
“大概三百年前的一天，師父來到了我在的村莊……”這是個很漫長的故事，但我出奇的精神百倍，全神貫注地聽完了全部，連頭頂不停落下的流星都無暇顧及。
老頭也是。
“……這個故事呢，就叫以柔克剛。”
“所以師祖最後去了哪裏？”
“轉世啊。”
“轉世之後呢？投胎到了哪裏？你們怎麼沒去找他？”
“轉世之後已經不再是他了。”
“哦，那就是說他死了。”
“嗯，死了。”
“那個仙女呢？”
“也死了。”
“不是說神仙不會死的嗎？”
“你相信嗎？”
“……”
我不知道，我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哪能參透這種生命奧義。
“老頭，你不打算再回去了嗎？”
“回哪裏去？”
“你來的地方啊。”
“你師祖說過一句話很不錯，：自從梨花落，仙鄉非我鄉。”
我聽得懵懵懂懂，故事沒有酒醉人，我沉默了一會兒抬頭問他，“老頭，我奶奶的故事你打算什麼時候講一下？”
老頭聞言愣住了。
那晚我離開的時候他還坐在桌前，清晨我和陳塵小便的時候他還在，太陽升起來了他才站起身去做飯。
昨晚我問他，“你修為有多厲害？”
他沒說話，隻是眼睛看向星海中某處，我視線跟隨著他看去。
那裏有一顆星辰如他的眼眸一般閃爍了一下。
修行界有雲：地仙者二十七層，下九層元神凝實，中九層蹈臨九天，上九層遨遊星海。
他沒說這些年他為何隱藏修為住在這個普通的小鎮上，我想那可能又是一個漫長的故事。
但是酒喝光了。
“你放心吧，陳塵會去尚龍池。我們不用多久也要去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