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五章 孫策之死(1 / 3)

無心留意周圍的夜景與晚風,我心事重重地回到住處。推門而入,驚醒了正在外間躺椅上歇息的小謝。

“姑娘回來了?”小謝道。

“嗯。”我心不在焉地應道。

“姑娘可是累了?我去幫姑娘打水,伺候姑娘沐浴安寢。”

小謝哼著小調兒開心地向木桶中撒著花瓣,我卻浸在水中愣愣地出神,許久。

“姑娘在想什麼?”小謝問道,“為什麼從回來時起就好像一直悶悶不樂?”

“沒什麼。你先去歇著吧!讓我一個人靜靜!”我淡淡地道。

“好,那我去外間候著,姑娘有什麼需要可以喚我。”小謝說完,輕聲退出房去。

不多一會兒,卻聽小謝在外間叫道:“二公子,琳姑娘已經睡下了,您還是明早再來吧!”

“我的事,幾時輪到你一個侍婢來管?你給我出去!”孫權的吼聲歇斯底裏。

“二公子!您不能進去!二公子!”

小謝的聲音漸遠漸弱,顯然已被孫權推出屋外,外間傳來房門落鎖的聲音。

我忙起身將觸手可及的一件中衣披在身上,還未來得及係好腰帶,孫權已轉進裏間來。

見他臉頰暈紅,目光灼灼,胸膛急劇地起伏著,我忙倒了碗茶遞給他:“仲謀,你喝了多少酒啊?怎麼醉成這樣?”

孫權欺近我身前,抽走我手中的茶碗放回桌上,目不轉睛地望著我的臉,道:“不,我現在很清醒!所以,我要先向你道歉,請你寬恕我今晚對你所做的一切,因為我沒有其他選擇,我隻能這樣做,隻有這樣才能讓你永遠留在江東,並且永遠屬於我!”

“你在說什麼啊?我不太明白……”我不安地後退,期望可以拉開我們兩人之間此刻過於親密的距離。

“你會明白的!”話音未落,他已將我攔腰抱起。

“啊!”我驚呼,“這樣不行……我是不可能留在這裏的……”我終於明白了他的意圖,但為時已晚。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他將我擁在床上,隨手扯掉我身上的中衣,霸道地封上我的唇,沒有再給我任何解釋的機會。

一抹霜白透過窗子,已是第二日清晨,我一晚未合眼,思緒紛亂。此刻的心境,到底該怎樣形容?

我該恨他吧?但事實上我的心底卻沒有絲毫恨意,隻是感覺到一絲淡淡的惆悵而已。

我該怪他吧?可為什麼我卻僅僅在抱怨自己?是我的錯!是我一廂情願地隻將他當成一個大男孩兒,對他絲毫沒有設防,根本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就是曆史上那個聰敏幹練得連曹操都豎起大拇指稱讚“生子當如孫仲謀”的東吳之主!

轉頭望向身邊的他,此刻他唇角微揚,淺帶笑意,看起來安心而滿足的睡顏依舊純淨得像個孩子。他這一晚毫無保留的情感宣泄,讓我清楚地了解到了他有多喜歡我。然而,我卻依然不能如他所願留在他身邊,因為我畢竟不屬於這個時代,我該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去。想到這裏,我悄然起身。

我來到市集,雇了輛馬車出城。卻不料出門不利,剛剛行至郊外,那匹馬竟突然口吐白沫,躺倒在路邊,死了!我隻好步行去尋與歐陽靈約好相見的“十裏亭”。

我在林間穿梭了許久,卻依然看不到林子的盡頭,終於累得坐倒在一棵大樹旁。什麼鬼地方啊?這麼大片樹林!怎麼都走不到頭啊?正焦急間,卻聽見有馬蹄聲自遠而近傳來。

兩匹馬飛奔至我麵前,再看馬上的人,一個是孫策,另一個卻是小謝!

孫策跳下馬,急切地來到我身前,不見了平日的禮貌客氣,不由分說拉起我道:“你為何不辭而別?”

“我……該回家了!”我含糊其辭地答道,目光不禁轉向小謝,暗自觀察著她的表情,揣度著她到底對孫策說了些什麼。

為什麼?此刻望著孫策的小謝,臉上並沒有和孫策同樣的焦急,而是閃過一抹陰冷而得意的淺笑!

“你都不清楚你家在哪裏!還回什麼家?待我們成親後,我孫府就是你家!”孫策的語氣強硬得不容質疑。

我無奈地歎道:“留在孫府,我將以何身份自處?”

“你是我孫策的夫人!這樣的身份你還不滿意嗎?”

原來小謝並沒有告訴他昨夜孫權到我房中來的事,而隻是帶他來這裏追我。

“無論如何,我非走不可!你放開我!”倘若我回去,局麵會變得很混亂!無論是對於孫策、孫權兩兄弟還是對於孫策的妻子大喬而言似乎都是有害而無益的!所以我不能回去,隻能離開!

“不可能!我不會放你走的!”

恰在我倆爭執之間,隻聽“嗖”、“嗖”數聲自遠而近,林間突然自四麵八方飛出許多利箭!

“小心!”孫策將我護在身後,拔劍將箭矢紛紛擋落。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轉瞬間,我們周圍竟閃出十七八個黑衣蒙麵的殺手,其中一人向其他人打了個手勢,這些人便不由分說地齊向我們攻來。

孫策揮劍準備抵擋,卻不料眨眼間又有五人從天而降。與那些殺手不同的是,這五人是擋在孫策身前的,顯然是我們這一方的。

一番激烈的廝殺過後,十八名殺手全部斃命,其中有些是被那五人殺死的,有些則是在即將被活捉時咬開早就藏在口中的毒藥自殺的。

五人在慎重地確認十八名殺手中並無活口後,來到孫策麵前齊身參拜,其中一人道:“屬下等奉二公子之命暗中保護主公!聽候主公差遣!”

“你們幾個叫什麼名字?何以我從未見過?”孫策問道。

“屬下亢龍!”

“屬下飛龍!”

“屬下躍龍!”

“屬下惕龍!”

“屬下見龍!”

五人各自報上姓名,最後亢龍續道:“屬下等之前並未在軍中供職,而是按照二公子的指示一直在接受特殊訓練,以備不時之需,因此主公並未見過我等。”

孫策歎道:“二弟竟有這般籌謀!真是智計過人呐!隻是,他怎知我來此地?又怎知今日會有殺手前來加害於我?”

亢龍答道:“自上次主公遇刺後,二公子就安排我等一直暗中守護在主公身邊,因此今日並非收到消息特地趕來!”

“什麼?”孫策道,“那我這許多日來的一舉一動豈非都在你們幾個的監視之下?”

“屬下等確實輪番守護,寸步未敢離開!”亢龍道。

孫策不悅道:“你們幾個現在就回二弟那裏交差領賞去吧!就說已盡數殲滅殺手,我孫策不再需要你們保護了!”

“這……”亢龍和其他幾名護衛對望了一眼,道“恐怕不妥吧!”

孫策道:“怎麼?你們隻服從二公子的命令卻不聽我的?這裏到底誰是主公?你們還想繼續監視我多久?多事!我孫策這麼好的武藝,難道還保護不了自己嗎?”

“謹遵主公令!屬下等告退!”亢龍不再多言,領命起身率其餘幾名護衛離去。

“皇甫琳!隨我回府!”孫策似乎餘怒未消,霸道地拽起我的手腕,欲拉我上馬。

“我不能回去!放我走吧!”我退縮道。

“如果我說不行呢?”他反問。

“不行也得行!我又沒在你家簽賣身契,憑什麼非得跟你回去?”我甩開他的手道。軟語相求不成,那隻能硬碰硬了!

“賣身契?這倒是個好辦法!沒關係,回去之後我會給你個機會簽的!”孫策再度扯上我的手腕道。

“拜托!大哥!讓我走啦!我就算跟你回去,也不會嫁給你的!”

“為什麼?”

“如果我說,我昨晚一整夜都和仲謀在一起,所以,現在不想繼續留在孫府令你們兩人為難了,你願意放我走嗎?”我本不想將此事告訴他,隻想悄悄離開,息事寧人。沒想到他竟如此苦苦相逼,使得我明知這個理由會傷害他們兄弟,卻不得不說出來作為爭取離開的最後一個借口。

“你說什麼?”孫策像被我使了定身咒一樣,腳步瞬間停住,一臉震驚地望著我,“你給我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