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零安慰道:“你也不要太難過了,若不嫌棄,我願成為你的朋友。”
杜飛雪聽後一陣欣喜,在江湖,自己孤獨的年歲已勾出了他的人生,他沒有朋友,但他渴求朋友。但是,興奮之後,又會是什麼?是丟了魂一樣的落寞,還是哽咽在心中,無法拋開的餘悸。刹那,杜飛雪有著那種悵然之感。他知道,自己在某一天裏,或許可以交得一位知心的朋友,但他應該清楚的是,孟家莊的人,永生永世都不會成為自己的朋友。
天下間,都說人情債不好還,然而,比人情債還難還的則是血債。
人情債是用愛去還的,但是血債必須要用血來償還。
杜飛雪冷不防地打了個寒戰,遂然又問道:“可以嗎?”
飄零滿不在乎地說道:“當然可以啊!”
杜飛雪看到了飄零的善良,他不忍心傷害這位年輕貌美的善良姑娘。但杜飛雪不會不明白這麼一點,欺騙則是對對方一種無法修複的傷害,尤其是在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欺騙。
於是,杜飛雪叉開了這個話題,緊接著又問道:“你手中的這把劍看似很好。”
飄零同杜飛雪言談一番,一時間,她似乎重新找回了自己,同哥哥在一起時的那麼一種可以撒嬌,可以無所顧忌的性格,不知不覺,她變得開朗多了。
飄零道:“這是我們家的家傳寶劍。”
杜飛雪問道:“那麼,它叫什麼名字呢?”
飄零道:“飄零,和我的名字一樣。就如你的劍叫孤獨,你也叫孤獨一樣。”
杜飛雪莫名地笑了笑,但多半是種苦笑。
飄零這時緩緩地走到了杜飛雪的身前,杜飛雪自內向外散發的氣息真的沒有江湖中所言的那麼的冷,也許,他真的隻會在飛雪地帶才會讓自己渾身上下都布滿陰煞。飄零離他越近,反而越有種安全感,或許,她真的將眼前的這名劍客看成孤獨,她也實實在在喜歡上了孤獨。
杜飛雪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不過,他很快的從失落中拔出,飄零也沒有注意到他黯然失神的那一刹那。
杜飛雪又問道:“你一位女子,怎麼單獨持劍而行?”
聽後,飄零陡然停住了步子,她的心也因這句話逐漸變得倦怠了。她的江湖路要比誰走的都難,她要所暢遊的道路,更是一段艱辛的挑戰。一瞬間,她想起了視自己如珍寶的兩位哥哥,她想到他們的死是那麼的不明不白,她要哭,但是在剛剛相識的人麵前,她隻會嚴肅,不會流淚。
但是,此刻的飄零,心已經落淚,她的臉上爬滿了恨,她隻恨杜飛雪,她恨的咬牙切齒,她不留餘地的去恨,在她的眼中,開始灼燃著恨的火焰。
飄零隻說了兩個字:“報仇。”她說的很堅決。
杜飛雪從來不會認為自己的心,會因為什麼而變得不再鋼,不再烈,但就在此刻,他不得不否認,自己的內心真的有如瘡孔般疼痛,而且痛的是那麼的酸。
當一個男人因為女子而有著如此超乎想象的改變,那麼無疑,男子真的是愛上了那位女子,即使,那位男子並不認為那會是一種愛。
杜飛雪勉強地問了一聲:“找誰?”
飄零不假思索地回答:“杜飛雪。”
杜飛雪聽著依然很平靜,但是聽了杜飛雪這個名字還能保持如此淡定的人,無疑是會叫人所懷疑的。飄零總是覺得有些不對,但是她又不知道到底哪有不對。
杜飛雪這時不敢麵對飄零,他轉過身去,問道:“當你有一天發現,一位可能把你看作他唯一的朋友的人在欺騙你,你會怎麼做?”
聽到這不期然而然的問題,飄零不禁發怔在了那裏,她不明白這位初識不久,而且全身上下都益發著孤獨氣息的人為什麼會問出如此隱諱的話語,孟飄零無言以對。
杜飛雪也知道,飄零根本就回答不了這個問題,他也沒再等飄零的回答,他走了。
淒惻的秋風,晃動著杜飛雪飄散的發絲,朦朧中,飄零已然在人群中找不到杜飛雪的身影了。
但是,杜飛雪留下的問題依然縈繞在飄零的耳畔,就讓事實來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飄零相信,她與杜飛雪會有緣再見的,在她的心底,似乎已經明晰這個孤獨到底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