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七章 莊外際遇(1 / 2)

此時,莫問覺得很沮喪,自己也是好窩囊。不過,他至此也沒有猜得出,剛才所遇之人便是杜飛雪,否則他一定會很慶幸,因為同杜飛雪過招,而且傷的並非是很嚴重,想必隻有莫問一個人了。

不知不覺,莫問走到了孟家莊,兩隻白盞燈籠在午後的斜陽下,也是顯得那麼森然。不過,莫問並不驚蟄這森然的味道。如今孟氏兄弟的死,已令莫問對孟家莊所有的人都顯得是那麼鄙夷。

莫問不知道此刻為什麼會來這兒,也許他記恨於剛才的羞辱,所以特想來這兒搞的雞犬不寧,哀上加喪。頓時,他的眉目之上皆現火焰,在炙烤著所看到的一切,那把簫,也如著了魔一樣,在他的手中顯得有些彎曲,顯得是那麼怪異。

莫問剛想用簫挑破孟家莊的大門,忽見地上有一位被斜陽拉的很長的人影。他下意識地猛然回頭,看到了一臉半帶慈善,目光卻極其利辣,年歲有過五旬的老者。黑色的披風在清風之下向後飄去,彰顯著他在武林中的地位,同時,也在表述著他的至高無上。

隻不過,看似一位大人物,莫問竟然渾然不知,不過見他那還有些陰陽怪氣的臉,他又不禁打了個寒戰,雞皮疙瘩遍布橫生。也許他真的被剛才所見到的杜飛雪給嚇倒了,所以此刻才會對陌生人有著那麼一種不知名的驚悚。

莫問想問他的名字,但是他看到那個人手中握著的刀發著紅暈的光彩,如半空中血滴的飛濺,給人一種朦朧而惶恐的氣息。他還是沒有開口去問。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不敢直截了當地問別人的問題。他的畏縮與逃避,賦予給別人,正如旁人不敢問自己生平所忌諱的三個問題一樣。

他叫莫問,他不允許別人問他什麼,他叫莫問,他害怕去問麵前這麼一位老氣橫秋,眉目上挑的老者的問題。

莫問將竹簫縮了回去,他不想招惹麻煩,他太清楚了,再也沒有什麼,會比自己的命還要值錢。他有分寸,他不敢莽撞,他不敢再目中無人地去惹上一身的騷。

“小兄弟,”老者舒展了一下眉目,不禁地問道:“怎麼,要毀了孟家莊?”

莫問聽後猛怔,他不敢說。一些禍端往往都是從口中而生的,自然,這關係到生死的問題,他更不敢貿然回答。他隻是微微笑了,笑的很不自然,換句話而言,更象是哭。

老者也隨著笑了笑,不過他的笑倒是蠻灑脫的,有些人,通過他的笑就可以明晰他在江湖坐何位置,他的心情到底是憂還是喜,更重要的則是,可以察覺出他到底是怕死還是不怕死。

老者的笑是從內心而發,能笑的如此肆無忌憚,不是不怕死,便是他不相信在這個江湖裏有誰可以殺得了他。想必,這為老者真的有他的過人之處,因為,敢在莫問身前惺惺作態,目中無人,這樣的人是很少見的。

於是,老者又問道:“小兄弟,你為何會笑的那麼緊張。在江湖,千萬不要讓別人看到你的怯懦,否則,你或許要同幽靈做伴了。”

此話剛罷,不免叫莫問陡然一驚,但這句話又是那麼的耐人尋味,賦有著意味深長的道理。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年代裏,人不能走錯一步,不能說錯一句話,否則,那在蕭瑟秋風掀起墳丘的黃土下,有可能便是你永世長住的家。

莫問道:“你要殺我?”

老者搖頭,長歎口氣,笑道:“年輕人,你我素昧平生,我為什麼要殺你?”

莫問剛才提到嗓子眼兒裏的心,隨著這句話的落定,也漸漸地落到了肚子裏了。他抖擻了一下神情,發現此刻老者在自己的眼中越發的清晰,不似剛才所見,透著讓人所無法靠近的生疏感與駭然。

莫問道:“前輩,那您是孟家莊的人?”

老者道:“不是。”

莫問又吞吐道:“那,那,您……您……是……”

老者並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問道:“莫問少俠,你可知否,剛才在街上叫你受辱的是什麼人嗎?”

莫問聽後很詫異,他側目而視這麼一位怪老頭。似乎今日所發生的一切的一切,在莫問的心中都畫下了千百個問號。然而,他還是不能隨便的去問。他一時呆楞在了那裏,心中黯然道:“什麼?他知道我的名字,他到底是誰,又怎麼會知道我?”

老者在江湖之中,那犀利的銳眼,足以堪比莫問肚子裏的蛔蟲。甚至,他要比蛔蟲還要精明,還要有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