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雪在這些碌碌匆匆的過客中真的顯得很出眾,在布衣之中,江湖人都是會顯得急劇的出眾的。不過,在江湖人之中,想必杜飛雪就不顯那麼出眾了。這又是因為,杜飛雪實在沒有象江湖人所想象的那麼的冷煞。
或許,人真的不可貌相,杜飛雪的殘忍在江湖中那是不容置辯的,沒有人會理解他為什麼殺人,有時候就連他自己也不理解,正如他不理解為什麼會對孟欲歡手軟一樣。
他們越走越近了,近的讓杜飛雪感受到了孟飄零身上所四溢的怨毒,孟飄零也感知到了那柄飛雪劍上所溢放出來的生冷。兩人在交錯中,都愣了一會兒,他們都注意到了彼此,對於兩個素不相識的人而言,在初逢就能露出那樣詭異而又耐人尋味的眼神,這實在是一種極不尋常的事情,但是這也難怪,兩個人原本就是極不尋常的。
杜飛雪的冷顏吸引住了孟飄零。
孟飄零所潛在的那種倔強勾住了杜飛雪。
隻不過初逢,飛雪不認為飄零會是孟家的人,因為在他的眼中,孟家莊的人各個都是酒囊飯袋,他不相信在孟家莊會有如此烈女。
同樣,孟飄零也不認為眼前的這位居士會是在江湖中人人所唾棄的魔頭杜飛雪,因為,此刻杜飛雪的眼眸雖呈現出了冰冷,但是尚未達到自己心目中所想象的陰煞,不僅是沒有達到,而且還相差的好遠好遠。
就這樣,他們都注意到了對方,但是他們又都錯過了對方。孟飄零錯過了複仇的一次機會,杜飛雪也錯過了讓飛雪劍飲一口女人之血的機會。
不過,杜飛雪的眼神依然逗留在了孟飄零的腦海之中,接連不斷地閃爍著,她的心變得平靜,平靜的會去思考,不再滿腹繞著令人所失魂的仇恨。她一半的心,遞交給了同杜飛雪無意之間的相逢。
不知怎的,當杜飛雪在同孟飄零所錯開的那一刹那,他也餘留下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但是他並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子的感覺,或許,這是因為他從來沒有嚐過人間的感情。
杜飛雪,今年二十三歲,他沒有愛過,隻有恨過,他沒有友情,但是他很渴求友情。或許,即使他擁有了友情,自己也不會將其正確的對待,因為他從始至終隻是讓他唯一的朋友——飛雪劍,飲血。其實,起初沒有一把劍喜好肆無忌憚地去喝人身上的鮮血,現如今,飛雪劍之所以對血那麼的麻木,正因為他早已習慣了血腥的滋味。
想必,杜飛雪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樣的眼神,的確,一位女子的眼中全然包裹著仇恨與森然,在這個世上,真的是罕見至極了。
風卷動著那枝殘藤,但最後一片樹葉飛落而來,在杜飛雪的心中又埋下了幾許淒愴。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但是他隻想去回頭。這是杜飛雪平生第一次主動想與一個人相識,而且這種相識,並非是想去殺那個人。他不懂得愛,所以他也就不清楚,為什麼自己的心在躍動。
杜飛雪回轉過身,他看到人群中,在他眼中越來越遠的婀娜背影,就在此刻,他的心跳似乎在自己的感覺中驟然停歇。因為他這時隻感覺到自己緊握著的飛雪劍在躍動,他不清楚朋友的反常,或許是由於他滿心狂熱,這樣的意會已然是微不足道的。
其實,飛雪劍這時在對杜飛雪言:我隻會殺人。
但是,杜飛雪還是上前走了。他要跟住孟飄零,不是殺她,而是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