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劍愁沒有收手,他似乎已經成了魔,他的眼睛是紅色的,是血一樣的顏色,很殘忍的一種顏色,很不吉利的一種顏色,他看任何的事物都是紅色的,在這個時候,他隻對一種事物情有獨鍾,那便是血。
黎劍愁猛然一用力,他向前猛然一甩劍,雪狼就如同被什麼給鉤住了似的。也許他真的是被什麼給鉤住了,給控製住了,那種東西是無形的,也是讓人看不到的,然而它卻比有形的長鞭好使的不知道有多少倍,那便是劍香。
黎劍愁驅動著劍香捆住了雪狼,牢牢地鎖住了他,雪狼動彈不得,倘若他可以動彈,也是根據黎劍愁的姿勢,他的動作動,因為黎劍愁在操控著劍香,同樣,劍香也在控製著雪狼。
雪狼一臉的蒼白,滿口鮮血,在這個時候,他似乎連口吐鮮血的力氣都沒有了,鮮血積聚在他的口中,很難受,但是雪狼卻又不得不忍受,他的求生欲極其的強烈,也是這種求生欲,又讓他在驟然之間變得瘋狂。
雪狼一聲山崩地裂的怒吼,隨之,鮮血四濺,頓時高聲道:“黎劍愁,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黎劍愁,你為什麼要無緣無故地殺了我?”
雪狼說的很痛苦,他說這些話想必已用出了全身的力氣,他雖然很痛苦,但是他卻毫不猶豫,這是他的內心之語,這是他在這個時候最想說的,黎劍愁聽得到,但是他什麼也沒有說,也許,他認為自己剛才向雪狼解釋的夠多了,固然,在這個時候便不想再說什麼了。
黎劍愁不僅沒有說什麼,他還在笑,笑的很狂妄,笑聲很不羈,在笑聲中沒有了悵然,笑聲中聽不出了俠義之風,笑的很猥瑣,他似乎有一種得到了天下一樣的興奮,有著那種殘暴君王統領這個天下那般的猥瑣。
黎劍愁為什麼要這個樣子,他似乎真的連一點兒情也不存在了,他變了,在這兩年之中,他到底變了多少,也許他的變化根本就無法用什麼去衡量。
雪亮的劍,雪亮的刀鋒,它們又交錯到了一起,這一次,雪狼已經是沒有絲毫的力氣了,然而,黎劍愁卻暴發出了他全身的力量,力量之大,也將雪狼振的很遠。雪狼失去了重心,向後接連而退,他停不下來,他也控製不了自己所行進的方向,幸虧他身後有一棵大樹,他撞到了樹上,“噗嗤”一聲,雪狼口中的鮮血又噴了出來。
雪狼很狼狽,他自認為自己練會了殘刀上的武功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令他所沒有想到的則是,黎劍愁的飄香劍法竟高出了自己不少。
雪狼雖然受了劍香,可是他並沒有倒,即使他的身子在向前傾斜,他這個人此刻也象是喝了幾十壇女兒紅似的,似倒非倒。但是他還是試著將自己的重心向後,他用力地後仰,他想靠在那棵樹上。
人在為難的時候都會尋找一種依靠,現在雪狼隻能依靠這棵大樹,也隻有那棵大樹才能成為他此刻最有力的依靠了。
不過,那棵樹卻無比的冷,也在時不時地向下落著秋葉,一點兒一點兒的飄散,落在雪狼的肩上,落在了雪狼的眼下。
一時,雪狼感到特別的無助,他覺得死亡正在一點一點向自己靠近,越來越近,近得讓他已經感覺到了死亡的影子,那影子越來越長,在斜陽的照耀下,漸漸地駛向了自己。那並非是死亡的影子,那是黎劍愁的影子,黎劍愁在緩緩地靠近雪狼,他的腳步聲很沉重,踏地十分有力,雪狼聽的清楚,正因為如此,他的心跳也驟然間變得劇烈。
雪狼驚慌地說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不知道端木龍,這把殘刀是屬於我的,我沒有殺你的家人。”
黎劍愁還是沒有說什麼,也許他現在不想用嘴講什麼,他隻想用自己那森然的麵孔,利辣的雙眼去說話,告訴雪狼自己的心聲。
伴卷著那灰蒙蒙的沙塵,黎劍愁的劍又舉起,指向了雪狼,雪狼現在雖然很恐慌,但是他的魂依然附體,他並沒有害怕到自己的腦海一片空白,自己什麼都沒有想的那種地步,正因如此,他倚靠在樹上,又舉起了刀。
雪亮的刀鋒還在對準著黎劍愁。
黎劍愁這時大吼一聲,可怕的嘶叫聲,他對雪狼的吼,似乎就想將他活生生地吞掉,連骨頭都不剩地把他吃掉,他現在正對著雪狼大喊,他這樣的喊叫聲已經發出了數次,也許他隻是想用這樣的方式去發泄。
咆哮聲過後,黎劍愁又是一陣狂笑,還是那麼猥瑣的笑容,沒有改變,他似乎象瘋子一樣。黎劍愁殺一個人很容易,他殺人本不應該讓他變得如此瘋狂的,難道隻是因為他認為雪狼是自己的仇人嗎?所以在他去殺仇人的時候會暴露出他那種似乎得到了一切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