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不是,因為從雪狼的年齡看,很顯然,雪狼並沒有參與那段奪刀的仇殺中,黎劍愁是不會不清楚的,但是,他為什麼還要對這樣一位無辜的人去下手,而且去殺這樣一位無辜的人還會讓他如此的瘋狂,瘋狂的顯得他是那般的興奮。
人是會變的,然而,黎劍愁的改變似乎太大,大的讓人想象不到,大的也讓他與當年那位大義凜然,做事理智的黎劍愁判若兩人。
風還是那樣的冷清,秋風掠過,瑟瑟的涼意,天涼人也涼,人涼由心。在這個世界上,就象黎劍愁這種人的心都會變涼,變得不通人性,那麼又有誰不會變呢?
有上一陣劍香,雪狼閉目凝神,等待著死亡。
人在從未想過自己會死的時候,往往會感覺死亡是很可怕的,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想象不到的可怕,也夢不著的可怕,然而,當人一旦聞到了死亡的氣息的時候,便不會認為死亡是多麼可怕的事情了,他恐懼的則是失去。
人在麵對著失去的時候,是一種不舍,更是一種留戀。
那一顆流星很美,然而給人帶去的卻不美,那一夜,雪狼雖然看到了血,同時,在他的心中也萌生了一種期待,他也認為那份願望是可以實現的,然而,在雪狼即要被劍香所絞死的時候,他期待著兩年的期待還是離自己那麼的遙遠,遠的似乎在有生之年無法實現。
那真的是雪狼的一份奢望嗎?也許是,因為那明明是一場夢,自己所想的明明是不現實的東西,所以那就是一種奢望,也因此,雪狼感到很失望,他覺得這個世界蒼涼無比。
黎劍愁緊盯著雪狼那張已經變了形的臉,他很高興,或許他從來沒有感到如此高興,因為他在這麼多年裏,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發狂地笑過,不斷的狂笑,笑過了頭,也笑過了火的,當他不再笑的時候,他的劍已落了下去,隨之,劍香而去,在那一刹那,雪狼的眼中不再有迷茫,他的身子也不再象是刀絞般的痛。
雪狼看到黎劍愁在拄著他的飄香劍,他的口中也溢出了鮮血,同自己一樣,顯得很疲憊,很失落,從狂笑到那種無比的失落,竟然沒有一點點過渡。
雪狼呆楞地站在那裏,他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這一切,他認為眼下所發生的一切要比在妖界所發生的事情還要叫人難以理解,不可思議。
這是夢嗎,人生之中會存在這樣的夢嗎?那顆流星,兩年前那顆一閃而過的流星,除了帶給過雪狼血腥之外,又給他帶去了什麼呢?他那晚對著流星許下的願望到底是希望還是奢望呢?
兩年了,他們相別了兩年,雪狼因為她而痛苦了兩年,或許不光是兩年,自他們相識,自他們從妖界走出,自他們來到這個如仇似海,看似多情,卻又無情的江湖,他就開始進行著他那痛苦的人生。
兩年前,就在這個地方,雪狼看到了那半空隕落的流星,他的內心便開始祈禱著,也在期待著,他許下了在今生可以與自己最心愛的人再度相會,那個他自己都有些半信半疑的願望。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雪狼認為這輩子都無法實現的願望竟然實現了。
這樣的實現太過突兀,他們都不敢相信的,但是他們卻又不得不信,這個一直在期待,而且一直在期待中而失望的願望竟然會實現。
就在黎劍愁舉劍要殺雪狼的那一刻,就在劍香已經將雪狼緊緊地包裹住,讓雪狼痛苦不堪,就在雪狼認為自己要死的時候,暖兒竟然出現在了這裏,她將匕首狠狠地插在了黎劍愁的背上,黎劍愁也因為這出其不意的一刺,他的劍一下子落下,成了他的拐杖,轟然間,他口吐鮮血,直不起身來。
暖兒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自她得到柳葉飛那二百兩銀子之後,她便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柳葉飛在這兩年中也一直在找尋著暖兒,更是想要殺了她這個女人的,但是他一直沒有找到,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她卻出現了,而且還在這個時候救了雪狼。
這兩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兩年中似乎讓好多人都有很大的變化,這兩年讓好多人都銷聲匿跡,然而又在同一時間,全部現身於這個江湖,這兩年真的是太奇怪了,同時也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暖兒,真的是你?”
雪狼沒有顧忌麵前一直要殺自己的黎劍愁,他有些驚異,更多的則是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