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的手在顫,慌張地顫抖,他滿臉的無奈,滿眼的不解,黎劍愁是否真的能看到。或許他真的看不到,否則的話他舞劍時不會這般的肆意,如此瘋狂。黎劍愁真的變了,他變得不懂是非,他變得殘忍,殘忍的與兩年前那個可以為了冷月而縱身躍下懸崖的黎劍愁簡直是判若兩人。
黎劍愁隻給雪狼留下了一口氣,他停止了舞劍,劍香也在刹那間逝去。然而留在雪狼體內的餘香,依然讓雪狼覺得痛苦不堪。
黎劍愁的眼神並沒有變化,表情也沒有變,自他出現開始,他便一直保持著這種冷漠,還存在著那麼一種沒有一刻停息的仇恨的樣子。
黎劍愁問道:“為什麼不出招,你以為我會劍下留情嗎?”
雪狼道:“我沒有出招真的認為你會手下留情,因為在江湖中,我聽說過的黎劍愁是大義凜然,並非是這樣不通情理的。”
黎劍愁聽後,火冒三丈,劍眉上挑,道:“什麼,你說我不通情達理,我的確不通情理,我又怎麼會對我的仇人通情理,你應該知道,今天沒有人可以救得了你,快說,端木龍在哪兒?”
雪狼道:“哼,我自小就與母親在荒野島上相依為命,不曾步入到中原半步,這把刀也是在我七歲的時候才看到的,我也根本就不知道我還有個父親,我更不知道你口中的端木龍到底是什麼人,我隻是聽我母親說過,我的父親叫沈樺,根本就不叫端木龍,並且他已經死了。”
黎劍愁匆匆地說道:“什麼,你的父親叫沈樺,不叫端木龍。不,既然你有上有殘刀,端木龍手上又有殘刀圖,那麼你父親必然就是端木龍,你,你在騙我,你以為你把你自己說的慘兮兮的我就會放過你嗎?可笑,我怎麼會因為你的三言兩語而不殺你呢?”
雪狼聽黎劍愁說的話雖然很堅決,有些凶殘,但是再細細看看他的眼神,也的確是察覺到了黎劍愁眉宇之間那無限的愁傷。也因此,雪狼的內心不禁黯然一顫,不由得在心中暗聲道:“他的眼神為什麼那麼無奈,他為什麼那麼肯定那個端木龍就是我父親,他口中的殘刀圖又是什麼,母親,我想知道一切,過去到底發生什麼,為什麼有那麼多的人都想要得到這把殘刀,為什麼黎劍愁又一心把我當成他的仇人,中原到底又給了我什麼,我當初為什麼還有執意地來此中原!”
雪狼在無可奈何地默念著心中的困苦,也因此他失望於這個中原。
在沒有來到中原之前,雪狼一直把中原當成自己生命中的一段夢,現在,他也依然將這個如仇似海,看似多情卻又無情的江湖看作成了夢。
隻不過曾經的夢是美夢,而今的夢卻是噩夢。
美夢是不想去醒,噩夢卻不敢去醒,都是夢,都是醒不了的夢。江湖路本身就是一條不歸路,在這條路上,你也會盡情地做夢。
江湖是現實的,人的夢也並非是真正的虛幻,曾經連想都沒有想過的可怕至此而發,人便必須去麵對,去解決,由不得遲疑,也不允許逃避。
雪狼感到自己很無助,夾在了進退維穀的深淵之中。
雪狼不再想聽黎劍愁嘰裏咕嚕地說什麼了,他也不知該如何麵對,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選擇去相信,是不是應該選擇與黎劍愁進行生死之搏。可是,他卻阻止不了黎劍愁去說什麼,黎劍愁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不管雪狼愛聽還是不愛聽,可以接受還是無法麵對。
也許是黎劍愁看到了殘刀的原因,在這個時候,在黎劍愁的腦海中閃過許許多多過去所發生的事情,那時他雖然還很小,年紀隻不過八歲,是在樹林相識了紅衣十三娘的那一年,可是那年發生的事情他卻記得清楚,即使再過個十年,二十年,黎劍愁也會象現在記得那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