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老友再會(2 / 3)

?? ——他怎麼能告訴花依銘昨天那些都是他胡扯淡的。

?? 他連自己每個學期要修多少學分都搞不清楚,又怎麼會知道在職人士如何回到校園重修學士學位?

? 他昨天也和花依銘說,考個成考吧,結果花依銘一口否決,成考的文憑沒什麼含金量,於是,他就開始信口胡謅。

? 但是花依銘聽得很高興,一直問,真的嗎?真的嗎?這就極大地鼓舞了他,他開始進一步天馬行空地扯。

? 他沒想到花依銘是真的有這個打算,而不是隨便問問。

? 而現在,看著花依銘一臉的興奮,他又拉不下臉來說出實情,於是他堅持著說:“我手機裏麵不全,回頭我去係辦把那份全校教職工的通訊錄給你複印一份來,這樣就很全,每個專業的都有了是不是?”

? 花依銘點頭如搗蒜:“一言為定!”

? 連風偏過頭去,心裏很想抽自己一下。

? 回頭要到哪裏去弄這份傳說中的通訊錄,這是個問題。

他琢磨了一下,回過頭來問花依銘:“你很想回去上大學?”

“嗯!”花依銘肯定地點點頭,說,“這個文憑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不管用什麼方法,我都一定要拿到!”

“哦……”他摸了摸下巴,“那你會拿到的。”

“借你吉言。”她開心地笑了。

“對了,我昨天聽你和楚醫生說話,感覺你們認識很久了?”他轉移了話題。

她扳著指頭算了一下:“嗯,六七年了,我們是大學校友。”

她用了“大學校友”這麼幾個字,讓他稍微放下心來:“我看你倆好像關係還不錯。”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關係不錯,不過後來挺一般的,但他現在是我的債主,所以……”她轉了一下手中的筆,歎口氣,“希望可以早點還清欠他那筆錢。”

他翻身坐起來:“你欠了他多少錢?”

花依銘伸出剪刀手。

“二十萬?”

她的臉抽了一下,她都忘記了麵前這貨還是個富二代,她難過地搖了搖頭。

“二百萬?”

他的表情有點兒驚訝了。

“……”要不是他還受了傷,她很想一巴掌抽過去,她頹然地說,“兩萬。”

“我還以為多少錢呢……”他不屑地撇撇嘴,“那花依銘,你要真著急給楚醫生還錢的話,我先借給你。”

她愣了一下:“這不是拆了東牆補西牆嗎?”

“你看人家楚醫生每次見你那嫌棄的眼神,你好意思欠著人家的錢不還嗎?”他反問道。

花依銘想了想,先不說楚慕嫌不嫌棄她的問題,她確實是不想欠楚慕的錢。在這地球上,欠誰的錢都比欠著楚慕的好。可是眼前這小子才認識沒多久,她也拉不下臉,於是,她很委婉地說:“欠著你的錢也不好意思啊。”

連風琢磨了一下,覺得以花依銘別扭的性格,這錢確實不好直接借出去,但他很快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那這樣吧,你之前不是英語係的嗎?我正好要請個家教呢,你給我補課得了,這樣咱倆都省事。”

花依銘一聽,心花怒放,雖然她自己對鳥語已經生疏很多,但是對付一個非英語專業的學生,補補大學外語還是綽綽有餘的,於是她感激地說:“那就謝謝你了。”

花依銘從醫院出來,很開心,她覺得連風簡直就是她的貴人,可以讓她還清楚慕的錢,然後順利回到大學校園,在幾天之前她還覺得這簡直無法想象。她的步伐輕快就像是踩在雲端,雖然她沒有迎娶白富美,但她自我感覺正走向自己的人生巔峰。

然而,走向巔峰的路還真是坎坷啊,剛走出醫院沒幾步,她在門口就因為過分嘚瑟而忽視了腳下的台階,重心不穩地朝前倒,眼看就要親吻大地了,一隻手適時地從前麵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沒事吧?”

一個柔柔的女聲傳過來,花依銘抬起頭,看到聲音的主人,愣了。

對方看到她也愣了。

“……花依銘?”麵前的女人笑了笑,驚訝地說,“你居然還活著。”

花依銘本來想露出一個禮貌性的微笑,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點兒卡殼:“蘇慶萱……好久不見。”

蘇慶萱是花依銘大學時一個班、一個宿舍的同學。花依銘一直都覺得她就是那苦命的紅顏,她很漂亮,但是家境卻很寒磣。好在一個漂亮的姑娘就算家境寒磣也不會限製她後天發展,所以打從大學的時候起,蘇慶萱身邊就圍繞著各種富家公子,以及那些為她一擲千金的富家老頭兒。

本來花依銘和她關係也不錯的,最終鬧崩了,也就是因為那些富一代或者富二代。

這都是舊事了。不過花依銘一打量麵前的蘇慶萱——從頭到腳那些國際品牌,一身行頭也好幾萬了。她想,雖然她當初一再和蘇慶萱說不要跟著那些禿頭胖子老男人委屈了自己,但看來蘇慶萱還是堅持走了自己那條路。

也罷,她都落魄成這德行了,也沒有資格說別人。

當然,蘇慶萱在震驚之餘,也好好打量了花依銘一番。

花依銘在這種審視寒磣的目光裏麵,倒是感覺有些局促了。眼前的蘇慶萱是光彩奪目的美女,此刻妝容精致,渾身都散發出貴族一般的氣場。花依銘的畏畏縮縮讓她看起來氣場很薄弱,似乎隨時要被風吹走。

蘇慶萱也委婉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感想:“你變化還挺大的。”

花依銘笑了笑:“人都會變。”

氣氛有點兒尷尬,畢竟兩個人在五年前最後一次見麵的時候,都還是在吵架,就連寒暄也那麼生硬。蘇慶萱有些不自然地看了住院部的門口一眼,說:“你怎麼會在醫院?”

“有個……朋友受傷了,過來看看。”

“哦,對了,楚慕就在這個醫院工作呢,你見到他了嗎?”

她點點頭。

蘇慶萱似乎是不經意地歎口氣:“當年學校裏麵的大眾情人,現在也終於定下心來了呢,他現在這個女朋友該算是交往時間最長的一個了。”

她怔住了,過了好一會兒,幹巴巴地哈哈兩聲,低下頭道:“嗯,也該到穩定下來的時候了。”

“那你呢?現在什麼情況?”蘇慶萱歪著腦袋想了想,“結婚了嗎?”

“我啊,不著急。”她敷衍地說,“我等一下還要上班,所以得先……”

“花依銘,”她打斷她的話,說,“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啊?”花依銘有點不明所以。

“幾年前咱們最後一次見麵的時候,我說的那句……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當時一時氣不過而已,現在我道歉還不行嗎?”蘇慶萱的語氣很失落,“我第二天就後悔了,也想去找你,但是你就那麼人間蒸發了。這都幾年過去了,難道你還不能原諒我嗎?”

花依銘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說,倒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擺擺手:“不是的,我沒有生氣了,而且當時我也有錯的。”

“那……”蘇慶萱猶豫著問,“我們還是朋友嗎?”

花依銘有些窘迫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下擺,覺得這個問題真難回答。

當一個人處於逆境的時候,必然不會願意讓別人再看清楚了自己的模樣,她覺得在楚慕麵前丟人就已經夠了,現在又要多出一個蘇慶萱,有必要嗎?

“花依銘,你看你果然還是不肯原諒我。”蘇慶萱又長籲短歎。

“不是的……”花依銘堆起一臉自己都覺得假惺惺的笑容,說,“我們當然還是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