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個世紀後半葉以來,考古學界自滇中楚雄萬家壩以東,到晉寧,再往滇東、黔西北赫章可樂,直至普安銅鼓山一帶,在這大片的土地上都曾出土過青銅器物。《西南夷誌》中有這樣的記載:夷人“六祖”分支前,“地上人”武堵阿尤“頭戴金盔,身穿鎧甲,手持長矛”,殺死了來收租的“天上人”佐阿且(夷人中某一部族)。從此,天地人之間斷了親路,不再彼此通婚。這一記載說明早在六祖分支以前,夜郎先民即已開始了金屬的冶煉及青銅器的鑄造。《夜郎史傳》寫夜郎人學煉金、銀及銅,起於告阿婁的三個兒子:長子在北方學會了煉銀,次子在西方學會了煉金,三子在南方學會了煉銅。《益那悲歌》中還記載著武僰集團中的武古篤支係曾有“打銅”的曆史。事實上,在夜郎故地的不少地方都發現了戰國及秦漢時代夜郎人煉銅及鑄造青銅器的遺址。《南齊書·劉悛傳》記漢時南廣(今貴州威寧)“有古掘銅坑,深二丈,並居宅處猶存”。而煉銅的處所,除了著名的普安銅鼓山遺址,南廣蒙城以及畢節青場瓦窯商周時的遺址外,尚有赫章大坡、輔處等地,都發現了秦漢時代的冶銅爐。大坡遺址殘存銅冶煉爐計5座,爐口為葫蘆狀,窯口0.7米~1.2米不等,窯腹徑最寬者達2.5米,最高達2.5米。窯內有煆燒痕跡,並殘存銅礦渣。考古專家據此檢測,連同輔處古煉銅窯子一起,均確定為夜郎時期所為。足見夜郎銅礦冶煉及青銅器鑄造之盛。
2、祭祀:祖先崇拜與神巫之舞
50岩畫:祭日
夜郎人為解決衣、食、住、行的困難,而有了物質文化的生產;為對付他人、協調人際及社群關係以維持正常秩序,於是創造了社會文化。然而人類還有一個大敵,那就是對付自我。為了克服人自身在情感、心理及認知上所麵臨的種種疑問與挫折,在人生中所遭遇的諸多焦慮和不安,因而創造了精神文化。出於夜郎人萬物有靈的觀念,他們的精神追求與享受大量地都來自於原始宗教信仰。在自然崇拜與圖騰崇拜之外,自父權社會確立,無論是在部落社會或是國家形態下生活,無一例外地崇拜祖先,並由此形成了經常性的祭祖活動。
夜郎人的祭祖活動,最隆重、流傳之也最久遠的當數竹王祭,這在前麵已經說過,不再贅述。此外如夜郎各後裔民族中都保留著的吃新節,即在稻穀成熟後於收割之前“吃新”,其真正的目的即在於祭祖,以祈禱來年的豐收。如仡佬族尊盤古王為祖先,在仡佬族的傳說裏,“開荒拍草,挖田種糧”都是盤古王教的。所以每當稻穀成熟,他們就會想起盤古王的恩情,因而吃新祭祖,以示報答之心。正如他們的古歌裏所唱:“田土本是祖先開,收新祭祖本應該。田邊地角都收到,男男女女一齊來。吃新祭祖要掃寨,掃除瘟疫和蟲災。五穀豐登六畜旺,清潔平安到村來。”吃新之前,先行祭祖。在祭師的祭辭裏,吃新節祭祀的對象是:“一敬天神忍哈佤,二敬土地神,三敬老祖先,四敬米天神。”這是將天地祖先及其祭祀的本體--糧食神都囊括在其中了。而祭祀的目的便是“祖先神靈要敬好,明年才會有吃的”。吃新的第一步是采新,祭師唱道:“各家老老小小們,大家聽我說分明,今天是個好時辰,吹起泡筒要吃新,各人準備出門去,采收新穀祭祖神。”新穀捋回後即衝碓、簸揚、煮熟,配上供品,由兩名被稱為“果珠”的祭師主持祭祖。一為“徒弟”在房上扮穀杆,一為”師父”在房下扮穀根、穀蔸,二人或合唱,或分唱,開始祭祖:“……自古吃新不忘祖,年年吃新鬧騰騰。穿花裙,穿花鞋,姐姐妹妹成雙來。吹泡筒,打銅鼓,今年樣樣好收成,男女老幼樂融融。古老前人山神們,今天我們敬你們。……保佑無蟲又無災,風調雨順年景好,今年吃新敬供了,明年豐收接你們。……”為了祈求來年豐收而吃新祭祖,這在百越族屬中的布依、水、侗、壯等族中都有此習俗。
此外如三月三祭山神前必祭祖。侗族的“祭薩”,布依、壯族祭報陸陀,水族之祭水書創始者陸鐸公等,都是祭祖的活動。